再见乔柚时，对方还是那副明媚模样，只是在小旧转头去制作猫饭时，眼中装出来的热情快速消散。
她就这么静静蹲在地上，黑黝黝的眼眸淡漠地看着小猫。
半晌，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小猫的后颈，却让小猫忍不住炸了毛。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也没人跟她讲柚子背着人的时候这么恐怖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乔柚捏着她的胡须，轻轻哼出一口气，“真让人讨厌。”
“呜......”秋山旧脑袋往回缩，身心都在抗拒与她接触。
要死要死......
——小旧救命呀！
“不过对你动手...”乔柚顿了两秒，松开了捏住她胡须的手，“小旧会对我生气的吧。”
她拍拍制服的裙摆，淡然起身，还顺带用脚背捞了一把小猫肚子。
“嘛，”她低声说：“我可不想让她不理我......”
-
哎，这就是秋山旧在结束前唯一一次和柚子的互动了。
-
-
这次的穿越和之前的穿越都不一样，很大原因是穿越方式不同。
很多时候秋山旧才刚醒来一会就继续睡去，再睁眼就是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后。
在她沉睡的时间内，不知是谁替她陪伴了小旧好久好久。
这一次醒来却不再是房间为她铺设的温暖小窝中。
周围是高高的教学楼，随着下课铃声的打响，学生们蜂拥而出，叽叽喳喳的交谈声撞击着秋山旧刚清醒过来的大脑。
她心想：看来这是最后一天了。
她猫低身子小心翼翼地溜到走廊边缘，在无人注意的拐角等到学生散去后才悄然走进教学楼内。
她记得是在午休在天台和乔柚吃饭时，“小黑”咻地出现吸引了她的注意，又一路将她引到了偏僻的器材室。
秋山旧抬起头看了看高高的阶梯，认命般垂下脑袋开始沉浸爬楼梯。
这也是她要偿还的一部分吗。
成为猫的时间一长，秋山旧几乎己经习惯一睁眼就身处暖洋洋的阳光中。
多次醒来见到的第一张脸就是以前的自己，事到如今秋山旧甚至有一种看着小孩成长的即视感。
一种......见证小旧成长至今的自豪感。
留在身体上的伤痛随同时间痕迹一起被掩埋，那些酸的苦的滋味渐渐被遗忘。
至少，有段时间是欢乐的。
越将近楼顶，秋山旧就越是莫名地放慢脚步。
经过这遭，她就要回去了。
她该是兴奋的，可是——今日一别，就再难见到以往的自己的。
下个转角，阳光照进楼梯间，天台的门正开着。
秋山旧蹲在地上，又慢慢舔了舔身上的毛，下一刻跳入阳光中。
见到从战国中回来的她了，此时正沉溺在初回来的惬意中。
秋山旧忽地想起今晚她将在巷子内自尽，闭上眼睛前还曾想自己究竟属于哪个世界。
在法治社会，她的手中沾上了他人的血迹，洗不净，搓不掉。
在忍者体系，她的心脏依旧保留着法治思想，在手起刀落间会迟疑，会悲伤。
哪里都容不下她。
......哎。
秋山旧飞快从小旧和乔柚中间掠过，思虑间后腿偏移，险些打掉小旧手中的面包。
“小黑？！”小旧瞪大眼睛，带着疑惑开口叫她。
秋山旧在天台门口停下脚步，回眸看她一眼。
跟上来吧，小旧，你即将结束这段旅程，转而踏上新的旅途。
秋山旧收回视线，往下跑去。
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小旧跟上来了。
秋山旧一路跑着，带着小旧穿过曾爬的气喘吁吁的楼梯、曾因迟到而狂奔过的走廊、曾在课上走神观赏的樱花、曾与社员一同奔跑的操场——首至终点。
她在记忆中的器材室旁停下，抬眸看着小旧紧随她的步伐跑来，那双总盛满笑意的猫眼中此刻却是惊惧。
“你是谁？”她这么问着，问的秋山旧心中微微一动。
在小旧眼中，她是“小黑”，是神秘的过客，是不知姓名的指路人。
而秋山旧此刻再回望，终于看懂了“小黑”眼中闪着的光，还有那连声的喵喵叫。
——我就是你。
我一首，在看着你。
秋山旧站起身，高翘着尾巴去蹭小旧，满腔的感情无从宣泄，只能“喵”“喵”地叫着。
“......”
小旧不懂，但她依旧蹲下身，像曾经一样与她对视。
就是现在！
秋山旧后腿一蹬，撞向她的额头。
回忆像走马灯一般旋转，在此期间，秋山旧再次在记忆中死去。
良久，叹息声自头顶传来，带着一阵轻微的气流拨乱她的思绪。
“哎。”
秋山旧抬头看向那双在镜中见过千百次的双眼，缓慢地眨了眨眼。
“原来穿越根本没那么轻松啊，难得我还以为睡一觉就能穿越是一件稀奇事。”
“那你呢？你又是谁......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吧。”
秋山旧安静地看着她，甚至她都有些意外自己没有多余的表示。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这些事情？是我死的那天......还是说一开始就是。”
秋山旧打着呼噜，以小猫的名义向她、向曾经的自己表达爱意。
以小猫的视角，她见到那些夜深人静的夜晚，生长给她留下的痕迹令她痛苦，不堪，却在天亮前整理得体。
她不服输，朝气又蓬勃地向上走着。
秋山旧想——她就是这样才走到现在的。
累了就休息，旅途可以暂停，却不能就此终止。
小旧宠溺地点了下她的脑袋，看上去是不追究她的身份了。
她说：“不管怎么样，你确实是帮了我，谢谢你。”
秋山旧舔了舔她的手指，最后抬头看向自己。
搞不清楚的话，慢慢来吧。
未来有很多人爱你。
小旧呼吸乱了一瞬，似有察觉般蹙眉与她对视。
两双相似的眼眸，跨越时空交汇重叠，最后分开。
秋山旧终于毫不留恋地转身，向着后山的树丛奔去。
不同时间段的小旧见面交流会就此结束。
她得回去了。
——还有人在等她呢。
(http://www.wmfxsw.com/book/770508-11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wmf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