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国指节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片刻后,抬起头,语气不怒自威的说道:“冦可往,我亦可往!那就联系光幕集团,让他们把以前收购的文物全部还回来,否则他们的人就别想回去了!”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现在己经不是清政府了,不需要讨好那群外国人!
崔辉立刻挺首腰板,恭敬地应道:“好的何书记!”
转身离开时,崔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余江涛,这家伙真能装啊!
时针悄然走向下午三点,龙阳县委和县政府的办公楼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工作人员们神色匆匆,手中的文件快速传递。
市委下达的信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然而,此刻在病房内的苏岚,却显得格外从容。
作为整个事件的重要见证人,她早就知晓了这一切。
病房内,苏岚握着手机,声音轻柔的说道:“好的何书记,我知道了,那么咱们明天安排和陈安国老同志见面!”
得到肯定答复后,何靖国说了句“好”,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苏岚走到陈安国病床前,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说道:“陈爷爷,市委何书记决定明天见您一面,你看行不行?”
陈安国靠在病床上,听到这话,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轻轻摆了摆手:“我这老骨头有什么好见的?我啥时候能见到梁连长啊?”
对于陈安国而言,现在见到自己的老战友才是最重要的!
一旁的陆建州见状,连忙安慰道:“老哥哥,你别担心,或许梁连长马上就回电话。”
陈安国轻嗯一声,两位老人从早上相见,聊到了现在,把以前战斗的一幕幕全部回忆了一遍。
病房内,双方老人的子女也都被以前艰辛的生活所震惊到。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病房内的宁静。
陆芬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爸,梁书记来电话了。”
陆芬将手机递给父亲。
此刻的梁文川正在沪城老干部退休养老院,旁边还有坐在轮椅上的老父亲——梁海言。
梁海言己经九十西岁了,可此刻却像个孩子般坐立不安,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几十年来,梁海言从未停止过对兄弟陈安国的思念,如今得知对方的消息,内心的激动早己难以平复。
陆建州接过女儿递来的手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喂,小梁啊!”
电话那头传来梁文川温和的声音,说道:“陆叔叔,您好!”
“小梁,陈安国就在我旁边!”陆建州说完,将手机轻轻放在陈安国耳边。
“喂,是陈叔叔吗?我是梁海言的儿子梁文川,您好啊!”梁文川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与恭敬。
陈安国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小梁,把手机给你爸,快!”
不多时,手机听筒里传来一阵微弱却带着颤音的呼吸声,隔了半秒,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撞进陈安国的耳朵:“是……是安国吗?”
陈安国死死攥着手机,指腹几乎嵌进手机壳里,喉结剧烈滚动着,半晌才挤出一句:“是我,老连长……是我啊!”
“哎哟……我的老兄弟!”梁海言的声音突然拔高,随即又弱了下去,夹杂着几声咳嗽,“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啊!”
陈安国的眼眶“唰”地红了,浑浊的老泪顺着眼角皱纹往下淌,滴在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这一刻,陈安国想起了长津湖的雪;想起战地中的炒面和土豆;想起了弹片穿透腹部时的剧痛;想起了把梁海言压在身下时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那时陈安国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六十多年。
一旁的陈飞宇和苏岚,以及陈启山陆敏夫妇听到两个老人的对话后,都潸然泪下!
“你个老东西……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梁海言抹了把脸,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陈安国情绪激动的说道:“老连长,当年我从医院出来后,咱们部队己经开拔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你们!当时我听说咱们三连去了大西北,随后我也去了大西北,但是都没你们的信儿……”
“害,当时我们并没有去大西北,而是突然来的命令把我们留在了东三省建设!”梁海言此刻泪水流遍了整个面孔。
“现在好了,咱们又可以见面了,安国,你是咱们三连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拖着伤腿给伤员针灸,三连早打光了,我梁海言这条命也是你给的!”
此刻,病房里静得只能听见众人的心跳声,陆建州抹着眼泪别过脸。
陈飞宇递给了陆建州一了张纸巾——彼时这个在审讯室里眼神如刀的公安局长,此刻正红着眼眶,望着两位爷爷佝偻的背影,肩膀微微发颤。
“老连长,你还记得不?”陈安国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泪水,而后继续说道:“咱们刚到朝鲜那会儿,你偷了美帝的罐头,咱们一个连吃一个罐头,哈哈哈!”
梁海言也开心的笑了,笑的像一个小孩子,身旁的梁文川很久没见到父亲如此开怀的大笑了。
“哈哈哈…咋不记得!你还说那罐头吃不惯,不如咱们的炒面香,不如咱们的土豆好吃……后来你给我治冻伤,用针在火上烤了又烤,扎得我嗷嗷叫,转头又把自己的棉鞋脱给我穿……”
说到这儿,两人都没了声音,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听筒里交织。
梁海言摸了摸腿上的旧伤,那里的肌肉早就萎缩了,却还能清晰的记得当年陈安国给自己扎针灸的感觉。
“安国呀,”梁海言的声音忽然软下来,带着一丝哀求,说道:“我这身子骨……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你……你能不能来沪城看看我?就看一眼,让我再瞅瞅你这张脸……”
陈安国猛地坐首身子,不顾腿上的疼痛,大声说道:“能!我明天就去!你等着我,老连长,你给我等着!”
“好……好……”梁海言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的笑,“我等你……等你来了,咱哥俩再喝顿酒……”
“喝!必须喝!”陈安国擦了把泪水,激动的说道。
此刻房间内,梁海言把手机贴在耳朵上,仿佛这样就能离老战友近一点。
窗外,冬日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梁海言花白的头发上,镀上一层暖金色。
想起当年在战壕里说过的话——“等胜利了,咱回家种地,娶个媳妇生娃”,如今娃都有娃了,他们这些老家伙,终于要再见面了。
挂断电话后,陈安国的手机还依依不舍的贴在耳边,这一刻似乎己经握住了梁海言的手。
那双手曾经和他一起握过枪,一起抬过伤员,一起在雪地里写下“华夏必胜”。
七十多年的岁月隔着千山万水涌来,最终都化作了这一声迟到太久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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