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西周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有脚步声响，随即又归于寂寥。
汉明环视西周，找了一栋三层的小楼，聚力于足，从几个木箱处，一跃而上，轻如鸿羽，落在瓦檐之上。月光照在青瓦间，冷冷清清。
汉明手脚并用，悄然爬至高处，伏身凝视那座宅子内院，小楼里的家主，并未察觉头上有人。
眼见院中灯火通亮，映出几道淡黄光影。几名仆从模样之人正来回打水、扫地，一身西域衣着，长袍裹体，头缠包巾，肤色偏深。距离过远，听不见他们之间的言语。
汉明眯起眼仔细观察片刻，那些人步伐懒散，眼神涣散，完全没有身怀功法之人的灵敏与警觉。
“难不成是我多心了？莫非…这处宅子真只是那西域王子的避难之地？”
门口那两人身上的气息，绝非寻常习武之人所有，哪怕他们极度收敛，却依旧锋利。
思忖间，汉明悄然退身，从房顶落至地面，打算绕院一圈，寻找合适的落点潜入探查。院墙近旁一株老槐树伸出枝桠，恰好搭在墙头。
汉明目光一亮，绕到树下，准备翻墙而入，查探个究竟。
“这地方…没点蹊跷是不可能的。”
硬闯无异于送死，看来只能当一回‘梁上君子’。双手扶住树干，正准备纵身翻入其内。
忽然，一股诡异之气自墙内扑面而来，那感觉就像是巨石压胸，心闷气紧。
“呃……？”
汉明额头冷汗刷地冒了下来，身体也微微僵硬。
这不是寻常习武者的气息，甚至都不像是活人的气息。阴冷、腐朽，带着一股瘆人的死气，汉明从未在活人身上感受过。
“这里面不会是个死人吧？不对，死人哪来的气息…”汉民低声呢喃，背脊冷汗湿透。
理智之下，此时此刻，十分凶险。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想知道，究竟是谁，散发出这等气息？
汉明屏住呼吸，轻轻攀爬，抓着树干，趴伏在墙头，只露出眼睛，悄然望入院中。
视线扫过雕梁画栋的西域屋宇，一扇侧门轻轻打开。
从屋内缓缓走出一人，斗笠遮面，身披深色斗篷，步伐极慢，几乎没有脚步声。但每走一步，那股阴冷气息便如水波荡漾西起，带起院中灯火微微震颤。
汉明眼皮猛跳，呼吸几乎屏住。虽看不清面貌，但那人身形轮廓却隐约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死人’瞧着好眼熟。”
此处卧虎藏龙，再多留片刻都有性命之忧，汉明为安全起见，蹑手蹑脚地下了树，远离了宅院，只在手册中记下此处。这宅院，绝不寻常，比预想的更危险。
脚步未停，一路悄然返回袁凌的茅庐。
……
茅屋灯火仍亮着，袁凌正翻阅旧卷，听到门响，只抬头一眼。
“有何进展？”语气平淡，却己看出徒弟脸色不对。
汉明坐下后，一边拭汗，一边将今夜之事细细道来。包括探查院墙、发现斗笠神秘人、感受到诡异气息等。
袁凌眉头紧锁问道：“…阴冷腐寒？”
汉明点头：“不是寻常功法之气，更不像是个活人，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总之很诡异。”
师徒二人继续交换所知所识，正当汉明说到地下城的下面，可能还有空间之时，袁凌却没有惊讶。
“这未名城本来是前朝京都，地下修建了皇家地库。炽朝覆灭前，兵器、钱财、典籍…尽数藏入地下地库。”袁凌说道。
汉明疑惑询问：“地下城就是地库？”
“不是。”
袁凌顿了顿，详细地说明：
“地库乃皇家工匠花费十余年所修，入地很深，常人难以到达。而未名地下城乃难民逃兵所挖，入地较浅。城区与地库，上下重叠，互不相通。”
“所以……”汉明眼神一凝，“我探到的那股百炼铁物息，可能就是地库中的前朝遗物？”
“也有可能是有心之人藏兵甲之处。”袁凌平静地分析。
汉明低头思索，感觉事情愈发复杂。
第9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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