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城夜色深沉,回城南驻地的路上,栽种的竹子夹道,竹巷寂静无声,唯有风吹竹叶,窸窣作响。
常安与汉明自晋宝阁工坊离开,心头仍压着沉重的疑云。尽管误会己解,可地下城兵器流入贼人之事却未水落石出,令二人不敢放松。
“贼人所用之物,确非晋家明售,但兵甲流通之道复杂,或许另有人暗中勾连。”常安边走边思,语气冷静,却眉宇沉重。
汉明点头,目光却忽地一凝。
“有人!”
常安大声提醒汉明,而后脚步一顿,刚转头,便听“咻”的破空声响起!
数支飞矢自竹林中激射而出,目标首指二人要害。常安反应极快,右臂一振,手掌猛劈而出,一股雄浑劲力猛然荡开,将两支箭矢震落。汉明则翻身闪避,拔刀格挡。
“埋伏!”常安怒喝,目光一扫,己见黑影自两侧巷口闪出——竟是七名黑衣蒙面人,俱着夜行衣,手持长短刃杀器,气息内敛、步伐沉稳,非寻常江湖人。
不言不语,黑衣人如影扑来。
“别手软!”常安右掌蓄劲,骤然推出,掌风如斧,朝来敌正中胸口劈去。
此功法正是二人常用之劈山,乃‘兄弟’间流传的威猛近战之法,右臂为轴,内劲贯掌,以爆发力闻名。
‘砰!’
一名黑衣人被震退三步,口中闷哼,仍未倒地,却反手抽刀,调整身形再上。
汉明则一刀横扫,逼退左右两人,迅速与常安背靠背应战。
“出手狠辣,杀意极重,不是寻常劫匪。”汉明低声。
常安冷笑:“怕是来者不善,冲我们来的。”
战局急转。
劈山功法展开威势,两人虽不占上风,却将来敌一再逼退。
巷中劲风西起,竹叶飞舞,掌影与刀光交错如幻。常安一掌破敌攻势,旋即闪身避过背后一记袭击,脚下却忽感一阵晃动——右腿一软,竟险些跪倒。
他暗叫不好,刚要发力,心头猛地一抽,一股剧烈的疼痛自胸膛炸开。
“咳!”常安喉头一甜,血气上涌,鲜血夺口而出。
“哥!”汉明怒喝一声,挥刀逼退前方黑衣人,扶住即将倒地的同伴。
黑衣人似察觉常安伤重,正欲乘机攻杀。
汉明身后突然传来喝止:
“大胆贼人竟敢在未名城里作案伤人!”
不远处一股正在巡逻的未名城守备听见了打斗声,赶来撞见了此次暗杀。
“撤退…”
黑衣人见己暴露,不再恋战齐齐撤步,身影融入夜色。
片刻间,七人消失无踪,仿若未曾存在。
汉明冷汗涔涔,一手握刀警戒,一手搀扶常安:“你怎么样?”
常安脸色惨白,强撑道:“之前那毒造成的伤害,好像还未痊愈…我身躯…右侧气脉紊乱……无法再动。”
汉明不再迟疑,将常安扛至背上,快步冲向南敖在未名的驻地。
夜风如刀,吹得人面生痛。他背上的常安气息微弱,间或呓语几句,含糊不清。
驻地己在眼前。
“快来人!”
汉明一脚踹开院门,军士们闻声奔出,将两人迎入内堂。
军医过了好一阵,才闻讯赶来,见常安伤势,面色顿变,连声道:“校尉这是如何?莫不是之前的毒伤复发?”
汉明放下常安,略有不满地说明了方才遇险之事,心想:“驻地军医真是一如既往的…行事慢吞吞。”
军医示意周围人让开,说道:“必须立刻施针用药,否则会落下隐疾!”
汉明站于旁侧,紧握拳头:“马匹的,到底是谁,敢在未名城刺我大敖校尉…真是胆大包天了,莫不是真有人要谋反?”
军医伏案施针,银针入肉,常安终于缓缓安静下来。
汉明望着榻上的常安,又想起巷中黑衣人有序而退的举动,心中疑云愈重。
“刚顺着装备调查出一点点眉目,就有人来袭…”他喃喃道。
屋外月色如洗,照得地上砖石微闪。
而那被踏乱的竹巷中,风声依旧,却不再传来刀影掌风,仿佛方才的激烈搏杀,只是噩梦一场。
只是,梦醒之后,危机未减。
黑衣杀手是谁?是那些贼人的幕后之手又是谁?养兵囤甲又有何目的?
这些谜团,如夜色般厚重。
第6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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