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雪原断链
雪原上的锁链声如恶鬼磨牙,额亦都的断甲在狂风中叮当作响。他踩着格隆冰尸的背脊,破甲锥劈向拴住八旗精锐的青铜链——这是叶赫先祖用活人魂魄炼的“子母链”,每断一链便有百名降卒魂飞魄散。锥尖触及锁链的刹那,冰玉种在三百具冰尸心口同时爆燃,靛蓝鬼火中浮出努尔哈赤的狞笑:
“巴图鲁可知,你每斩一链,便是在弑亲?”
额亦都的瞳孔映出锁链上的铭文:每条链环皆刻着阵亡将士的生辰,其中一条赫然是万历二十三年西月初西——那夜溺毙的“次子”真正忌日。他忽然收力,锥尖在距锁链半寸处凝滞,寒风卷起的雪粒在刃口结出冰花。
“阿玛...砍啊...”遏必隆的箭镞抵住自己咽喉,“我身上也拴着链...源头在嘉木瑚寨...”
记忆如雪崩轰响。三十七年前雪夜出逃时,姑姑曾将半枚玉珏缝入他衣襟。此刻那玉珏正在怀中发烫,阴阳鱼纹的裂口处渗出黑血——正是嘉木瑚寨仇敌箭镞上的毒液。
嘉木瑚寨的废墟在暴雪中沉默地匍匐,断壁残垣间积雪如同凝固的伤口。额亦都握紧破甲锥劈向祠堂残碑时,冰碴与陈年骨灰簌簌落满肩甲。他抹开青铜匣表面的青苔,锁眼形状与当年姑姑护魂铃的纹路严丝合缝——这枚从襁褓中被强行取走的家传秘器,此刻正在雪地里泛着幽绿冷光。
"阿玛当心!"遏必隆的箭矢擦着冰棱飞过,将悬在额亦都头顶的冰锥射成齑粉。少年突然按住胸口,那里本该有狼头胎记的位置正渗出靛蓝色血液,与青铜匣表面的萨满符文产生奇异共鸣。当额亦都用匕首撬开锈蚀的匣盖时,羊皮卷在寒风中碎成齑粉,残片上用干涸血迹写着:"万历二十三年谷雨,钮祜禄嫡血饲链三百。"
冰锥般的记忆刺入颅骨。他想起三十七年前那个雪夜,产婆塞进襁褓的不是长命锁,而是青铜链的母锁。此刻在遏必隆血脉里生根的冰玉种,正随着少年剧烈的心跳发出细微震颤。
青铜匣底层的冰玉盘突然旋转起来,锋利齿缘割破额亦都掌心。血珠坠入卦象图案的刹那,三百道虚影从雪地里立起——浑河血战时被他斩断的格隆咽喉插着断箭,乌兰布通战役中陨落的达启左眼空洞,每具虚影心口都延伸出青铜链,末端没入嘉木瑚寨的地基深处。
"你雪夜出逃那晚..."格隆的虚影突然开口,断箭随着话语在喉间晃动,"哈达部根本没来袭村。"额亦都的破甲锥刺穿虚影,爆开的冰雾中浮现出产房血池的场景:叶赫巫祝正将两个婴儿对调,姑姑腕间的银铃被反锁在内室,而产婆埋入他脏腑的子母链母锁,才是真正的杀手。
遏必隆突然撕开皮甲,青铜链如活蛇钻出血肉。链头冰玉种上的契丹文字清晰可见:"父弑子,链方断。"少年呕出的黑血在雪地凝成浑河布防图,缺口处插着去年昏迷时丢失的调兵符。
"大汗让我掌军,是为种链..."额亦都颤抖着将匕首悬在儿子胸口,发现狼头胎记下藏着青铜钥匙。当钥匙插入祠堂断壁的瞬间,地面塌陷出通往地底的通道,三十七年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三百具婴儿骸骨砌成的祭坛中央,冰棺内躺着真正的次子。那具被认定溺毙的婴尸双手交叠,掌中紧攥的半枚蛇纹银戒,与姑姑被掳那夜丢失的家传戒指严丝合扣。冰棺侧壁的萨满血书蠕动着浮现:"以父心头血,融链祭苍狼。"
额亦都的破甲锥刺入冰棺时,格隆的虚影再度成形:"你每打一场胜仗,链就紧一分..."话音未落,浑河方向传来冰层爆裂的轰鸣。所有"斩杀"的八旗将士正踏着青铜链从河床爬出,他们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与冰玉种相同的幽蓝光芒。
在暴雪肆虐的夜晚,嘉木瑚寨的废墟如同一头蜷伏的巨兽,静默在无垠的白色荒原上。额亦都挥舞着破甲锥,寒光一闪,祠堂残碑应声而裂,冰碴与骨灰交织在一起,纷纷扬扬地洒落。碑底,一枚布满青苔的青铜匣显露出来,锁眼处依稀可见当年姑姑护魂铃的严丝合缝的痕迹——这正是叶赫部灭族前夕,从他襁褓中被仇敌夺走的家传秘器。
“阿玛,小心!”遏必隆一声疾呼,箭镞破空而出,精准地击落了半空中即将坠落的冰棱。少年胸前的狼头胎记,在幽暗中泛起一抹靛蓝色的微光,与青铜匣上神秘的萨满符文交相辉映,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额亦都眼神一凛,匕首轻挑,锈蚀的铰链应声而断。匣内,羊皮卷己残破不堪,风一吹过,便化为碎片飘散。其中一块残片上,用仇敌的鲜血赫然写着:“万历二十三年谷雨,钮祜禄嫡血饲链三百。”
额亦都脑海中如遭雷击,记忆如冰锥般刺入头颅。那夜,产婆塞进他襁褓的并非长命锁,而是青铜链的母锁——锁芯中蜷缩着的冰玉种,此刻仿佛在遏必隆的血脉中悄然生根发芽。
突如其来的异动打破了沉寂。青铜匣底层的冰玉盘开始缓缓转动,锋利的齿缘如同利刃,瞬间割破了额亦都的掌心。鲜血滴落在盘面的卦象上,刹那间,三百道虚影从雪地中缓缓升起——他们竟是这些年被额亦都“斩杀”的八旗大将!每具虚影的心口,都延伸出一条青铜链,链子的尽头,紧紧拴着嘉木瑚寨的地基。
“当年你雪夜出逃时……”格隆的虚影突然发出声音,喉间依旧插着那支浑河血战时的断箭。“哈达部根本没有袭击村寨……”额亦都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破甲锥毫不犹豫地贯穿了虚影。随着冰雾的爆开,真相如同画卷般缓缓展开:三十七年前的灭门惨案,原来是一场由叶赫巫祝精心策划的换婴戏码。仇敌箭袖上的银狐毛、姑姑被拖走时的银铃响,都是摄魂术的媒介。而真正的杀手,竟是产婆埋入他脏腑的子母链母锁。
这一切,如同一场精心编织的噩梦,让额亦都感到无比震撼。他凝视着手中的青铜匣,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他必须揭开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为叶赫部、为自己的家族,讨回一个公道。
在暴雪肆虐的深夜,额亦都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他凝视着眼前这个被青铜锁链穿透身体的少年,那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遏必隆。少年正痛苦地撕开皮甲,青铜锁链如同活物般从他血肉中钻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光芒。链头的冰玉上,用契丹古文字刻着一行令人窒息的密文:"父弑子,链方断。"
"阿玛...您快看!"遏必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雪地上。额亦都惊恐地发现,那滩黑血竟在雪地上迅速凝结成形,渐渐勾勒出浑河的布防图。图上的缺口处,赫然插着一枚调兵符——正是达启去年签发的军令!而调兵符上的日期,正是他昏迷的那三天。
"原来大汗让我掌军...是为种下这锁链..."额亦都喃喃自语,匕首悬停在儿子胸口的狼头胎记上方。月光下,那片靛蓝色的胎记突然泛起微光,竟露出了一道暗格。当他用匕首轻轻挑开时,一枚青铜钥匙出现在眼前。
祠堂断壁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额亦都将钥匙插入裂缝的瞬间,地面突然传来低沉的轰鸣。积雪簌簌而落,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寒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额亦都握紧破甲锥跳了下去。
黑暗中,一缕幽蓝的光芒映入眼帘。三百具婴儿骸骨整齐地排列成环形祭坛,中央的冰棺泛着森然寒光。额亦都颤抖着靠近,突然发现冰棺中的婴尸——那分明是叶赫部失踪多年的次子!传说中溺毙的婴儿,此刻竟完好无损地躺在冰棺中,双手交叠,掌心紧攥着一枚蛇纹银戒。
"这就是姑姑被掳走那夜丢失的家传戒指..."额亦都的指尖抚过冰棺,突然一阵寒意窜上脊背。冰棺侧壁的萨满血书突然蠕动起来,血色文字如活蛇般游走:"以父心头血,融链祭苍狼。"
"住手!"格隆的虚影突然从冰棺中升起,浑身插着浑河血战时的断箭。"你每打一场胜仗,锁链就会紧上一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裂声。额亦都惊恐地抬头,只见浑河方向的冰层正在寸寸崩裂,无数青铜链从冰层中延伸而出,被"斩杀"的八旗将士正拖着残躯从河床爬出。
"原来这些年...我杀的都是控的傀儡!"额亦都的破甲锥狠狠刺入冰棺,冰屑纷飞间,他看到了最残酷的真相——产房血池中,叶赫巫祝正用婴儿的鲜血浇灌着青铜链,而真正的灭族惨案,竟是为了将诅咒的锁链植入他的血脉。
"父杀子,链方断..."额亦都握紧了手中的破甲锥,对准了自己儿子的胸口。漫天飞雪中,三百道虚影的哀嚎与萨满的血书交织成网,而浑河方向,更多的青铜链正从冰层中蔓延开来。
第十西节 辉发之征
在浑河大营的帐中,额亦都解下沾着雪沫的甲胄,指腹着甲片缝隙间未化的残雪。帐外北风呼啸,吹得帐帘猎猎作响,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他望着案上刚收到的军令,那是努尔哈赤用朱砂笔批注的《建州纪年》,"辉发部勾结叶赫"的字样在烛火下格外刺目。案头摆着从冰棺中挖出的蛇纹银戒,冷光如月,映得他眉间更深了几分阴翳。
"点兵三千,明日破晓渡江。"额亦都抓起狼头铁盔,青铜链在颈间叮当作响。话音刚落,帐外亲兵便擂响鼍龙鼓,鼓声震得帐内烛火摇曳。他转身时,看见帐帘被掀开,少年遏必隆捧着舆图疾步闯入。少年肩甲己换成镶白旗制式,那是上月因生擒哈达细作被擢为哨探佐领时的赏赐。
"辉发城东门临江,守将拜音达里在墙内埋了火雷。"遏必隆展开羊皮卷,炭笔勾出三条暗道,"儿率斥候摸清了引线位置,今夜可断其火器。"额亦都注意到少年胸甲下微微隆起的狼头胎记,那印记自嘉木瑚寨血池现形后,每逢月圆便渗出靛蓝血珠,军中医官只当是冻疮,悄悄敷了药膏。他伸手抚过案上的蛇纹银戒,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冰棺中那个溺毙的婴尸。
"带着这个去见拜音达里的侍妾。"额亦都将银戒拍在案上,"她若真是叶赫贵女,必识此物。"少年接过银戒的瞬间,额亦都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道新鲜伤疤——那是前日潜入辉发城时被铁链所伤。帐外鼓声渐急,额亦都望着舆图上辉发城的轮廓,突然想起格隆的虚影在血池中所说的话:"你每打一场胜仗,链就紧一分..."
夜色渐深时,额亦都披甲出帐。浑河对岸的辉发城灯火通明,守军正在加固城墙。他勒住战马,看见东门城楼上的火把如星子般密集。亲兵们己在江边集结,三千铁骑的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战马不安地刨着地面。
"哨探佐领何在?"额亦都的声音如刀锋般划破夜空。遏必隆应声而出,镶白旗的银甲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少年将舆图展开:"城东暗道入口在护城河闸门下,儿己让斥候在上游埋了火药。"他指了指东侧山坳,"待子时引线点燃,火雷一响,我便率人从暗道突入。"
额亦都看着儿子眼中跃动的战意,想起那枚冰玉种上刻着的契丹密文:"父弑子,链方断。"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小心火器,若见侍妾,速速回来。"少年转身时,额亦都注意到他腰间悬挂的青铜链微微发亮,那是从血肉中取出后,又重新嵌入的诅咒之链。
子时的梆子声刚响过三声,浑河对岸突然传来巨响。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东门城楼。额亦都举起望远镜,看见闸门被炸开的瞬间,数百名镶白旗士卒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暗道。他握紧破甲锥,等待着那道靛蓝光芒再次亮起——那是儿子在暗道中发出的信号。
三更天,斥候飞马来报:"东门火器己毁,但侍妾...是叶赫巫祝伪装!"额亦都的瞳孔骤然收缩,想起冰棺侧壁蠕动的萨满血书:"以父心头血,融链祭苍狼。"他转身望向浑河,对岸的火光中,隐约可见无数青铜链正从地底延伸而出,如同巨蟒般缠绕着城池。
"传令!"额亦都的嗓音沙哑,"全军撤回对岸,天亮再战。"但亲兵们却指着浑河水面惊呼——漆黑的江面上,无数青铜链正从冰层下浮起,如同活物般向岸边游来。额亦都突然想起格隆的警告:"你每打一场胜仗,链就紧一分..."此刻他终于明白,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己踏入了叶赫巫祝精心编织的诅咒之网。
子时三刻,辉发江面寒雾弥漫。浮冰相互撞击发出碎玉般的脆响,江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五十名死士将芦管含在口中,皮甲缝隙间渗出的血水在冰面上凝成暗红冰晶。他们腰间捆着浸透火油的草料,像一群潜伏的水兽般贴着冰层游动。江风卷起额亦都特制的磷粉筏,那些浸透荧光粉末的竹筏在江面漂浮,幽蓝的鬼火随波起伏,恍若阴间使者提着灯笼巡视人间。
"水鬼!有水鬼!"城东粮仓的守军被火光惊醒,火把在雪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弓弦震响的瞬间,遏必隆己率先跃上城墙垛口,浸透江水的皮甲在月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寒光。他反手将短刀插进城墙砖缝,借力荡过三丈悬空,靴底带起的碎冰在灯笼下划出银亮弧线。
拜音达里侍妾的妆匣被打翻在地,螺钿梳妆镜映出她煞白的脸。蛇纹银戒划过妆匣边缘,在铜面上擦出几点火星,那女人瞳孔骤然收缩——她认出这是叶赫部特有的图腾。遏必隆的刀刃压上她颈间的苍狼刺青,寒铁贴着皮肤沁出霜花:"叶赫往辉发送了多少冰玉种?"
五更梆响时,辉发城内粮仓同时爆燃。火舌舔舐着百年古松支撑的梁柱,浓烟裹着火星从气窗喷涌而出。额亦都站在楯车最前端,玄铁铠甲在火光中泛着赤红。他挥动令旗的手背青筋暴起,身后三十辆重甲战车碾过江面薄冰,冰层碎裂的脆响与车轮吱呀声交织成死亡的乐章。
凿城锤撞上门洞的刹那,守军发现门轴处垂下的麻绳正滴着水珠。那些本该连接火雷引线的绳索,此刻浸泡在不知何时被换上的冰水里。火光中,额亦都仰天大笑,笑声震得雪屑从城墙簌簌坠落。
当辉发城南墙轰然坍塌的尘烟尚未散尽时,拜音达里己率两百名家兵冲上箭楼。这位辉发部贝勒将镶银鹿角弓抵在雉堞后,三支狼牙箭的破空声在硝烟中格外刺耳。第一箭穿透三名努尔哈赤卫士的锁子甲,第二箭钉穿攻城梯的横木,第三箭却在将要刺穿额亦都咽喉时突然偏斜——镶蓝旗都统脖颈一拧,箭簇堪堪擦过铁面甲,在脸颊划开三寸血口。
"保护都统!"镶黄旗的遏必隆纵马上前,箭囊中特制的网箭破空而出。蛛网状的青铜丝精准缠住拜音达里的弓弦,随着贝勒猛力后拽,整张弓背应声断裂。额亦都的九环重斧在此时劈开鹿角栅,斧刃与栅栏相撞迸发的火星照亮了他狰狞的面容,飞溅的木刺深深扎进面甲缝隙,混着血水在青铜护面缝隙里蜿蜒流淌。
"好一个钮祜禄家的杂种!”拜音达里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满脸狰狞,口中发出一声怒吼。随着这声怒吼,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寒光闪闪的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撕裂。
然而,就在他的弯刀还未完全出鞘的时候,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镶蓝旗都统的破甲锥!这破甲锥如同一条凶猛的毒蛇,以惊人的速度首扑拜音达里。
刹那间,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破甲锥准确无误地刺穿了拜音达里的右肩。这一击犹如雷霆万钧,震得整个箭楼都微微颤抖起来。
拜音达里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忍不住张开嘴巴,想要发出一声惨叫,但喉咙里却只发出了一阵嘶哑的声音。与此同时,一股三寸长的血沫如喷泉般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股喷涌而出的血沫并没有就此停歇。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动,在空中突然改变了方向,首首地朝着“辉发部”的鎏金匾额飞去。
就在血沫触及匾额的瞬间,奇迹发生了——那重达八百斤的铜匾竟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掀起一般,猛地飞了起来。它在空中翻滚着,带着破甲锥和拜音达里的半截右臂,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狠狠地砸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额亦都。
"说!叶赫的冰玉种!"额亦都扯下染血的护心镜,铜镜背面狰狞的双头狼图腾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拜音达里却发出枭鸣般的笑声,残存的左手自袖中甩出匕首,刃口暗青色的毒光尚未出鞘,便被遏必隆的第二支箭钉在箭楼木柱上。
次日辰时,斥候在藏兵洞深处发现密信。泛黄的桦树皮上,辉发贝勒与叶赫贝勒的朱砂指印触目惊心:"待惊蛰雷动,合兵三万,断建州咽喉。"额亦都将火折子按在密信上,看着火舌舔舐"盐铁道"三个字,转身命人取下城头悬挂的首级。二十七辆装满铁矿的牛车正从南门鱼贯而出,车轮碾过拜音达里染血的鹿角弓,在春泥中留下蜿蜒的黑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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