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一位世家子弟的人生路 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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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一位世家子弟的人生路 第五节

 

血染蟒袍:鳌拜与多尔衮的权力游戏

顺治六年的春天,天气依旧寒冷,刑场上的草席还残留着肃亲王豪格的骨渣,仿佛在诉说着昨日的惨烈。清晨的雾气弥漫着,裹挟着血锈的味道,首往人的鼻腔里钻。

鳌拜站在刑场边,面无表情地盯着阿达礼喉头的血珠,那血珠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鲜红,仿佛是一颗被撕裂的红宝石。鳌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多年前松锦战场上的一幕,那是一场激烈的战斗,炮弹如雨点般落下,掀起了漫天的尘土和硝烟。

在那混乱的战场上,鳌拜看到了被炮弹掀飞的明军肠子,它们在空中飞舞着,像一条条扭曲的蛇,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溅起一片血花。那血花也是这般鲜红,在辽东的风雪中迅速凝结,最后变成了一根根冰棍儿,僵硬地横在雪地上。

鳌拜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些记忆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然而,他并没有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阿达礼,看着那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仿佛在计算着时间的流逝。

"“告诉多尔衮,镶黄旗的巴图鲁只会效忠皇帝!”伴随着这句话,冰冷的刀尖在阿达礼的喉结上缓缓转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刺破他的喉咙。阿达礼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冷汗涔涔,他能感觉到刀尖与皮肤接触的那一丝凉意,以及血液在刀尖下慢慢渗出的感觉。

一滴血珠顺着刀尖滑落,掉进了阿达礼领口的缝隙里,然后迅速染红了他那件簇新的蟒纹补子。补子上的蟒蛇图案在鲜血的浸染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仿佛要从衣服上挣脱出来。

站在阿达礼面前的人,正是正白旗的统领。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风中的落叶一般。昨夜摄政王帐中那盘没下完的棋,此刻还历历在目。那盘棋中,黑棋如乌云般围住了白子,而那被困住的白子,正如同被处死的豪格亲王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清晨,紫禁城的钟声如洪钟大吕般响起,回荡在这座宏伟的宫殿群中。这声音不仅惊扰了沉睡中的人们,也惊醒了栖息在檐角的乌鸦。

这群乌鸦被突如其来的钟声吓得惊慌失措,它们扑棱棱地拍打着翅膀,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它们像一阵黑色的旋风,迅速掠过了九重宫阙,仿佛要逃离这可怕的声音。

这一幕恰好被站在宫殿前的鳌拜看到,他不禁想起了多尔衮帐前那群喇嘛诵经时甩动的经幡。那些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与此时乌鸦的飞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鳌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靴子,靴筒里塞着一本断成两截的花名册。这本花名册原本是记录着镶黄旗副将图尔格的名字,但现在它己经残破不堪,仿佛在诉说着图尔格悲惨的命运。

鳌拜的靴底还粘着图尔格的脑浆,那是前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图尔格被多尔衮下令割舌,受尽折磨后最终惨死。在临死前,他用自己的鲜血在帐幕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天”字,似乎想要表达对上天的不满和怨恨。

"鳌少保这是要抗旨?"阿达礼终于壮起胆子,腰间佩刀磕出清脆的声响。鳌拜回头瞥了眼正白旗营帐上空盘旋的海东青,那畜生爪子上还挂着图尔格半截舌头,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粉白色。

“抗旨?”鳌拜突然仰头狂笑起来,那笑声如同雷霆一般,震耳欲聋,甚至惊飞了旗杆上歇息着的一群乌鸦。它们扑腾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飞向远方。

鳌拜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刀,手臂一挥,那锋利的刀刃如同闪电一般劈向旗杆。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旗杆应声而断,那张巨大的蟒纹大旗也随之“哗”地一声坠落到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旗帜落地后,露出了底下那原本被掩盖的斑驳的“黄”字。那是镶黄旗的旧旗,它己经被多尔衮强行覆盖在蟒袍之下多少年了呢?

多年前的那个雪夜,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在皇太极的灵柩前,气氛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那面旗帜,鲜艳的颜色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夺目。它静静地立在那里,见证着这场权力的更迭和血腥的屠杀。

鳌拜跪在冰凉的青砖上,膝盖被寒冷的地面冻得生疼,但他不敢有丝毫的动弹。他的目光紧盯着多尔衮,看着他缓缓地将两黄旗的纛旗收进袖中。

摄政王的蟒袍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袍上的金蟒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择人而噬。

鳌拜的心中涌起一股恐惧,他清楚地记得,就在多尔衮伸手触碰纛旗的瞬间,豪格王突然拔刀相向。那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停止了,只有刀锋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以及那串飞溅的血珠。

血珠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它们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朵小小的血花。多尔衮的鼻尖被刀锋擦伤,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黄旗是太祖亲赐的护驾之旗,不是尔等蟒袍的衬里!"鳌拜的吼声震得殿内烛火摇曳,多尔衮却只是轻笑一声:"鳌拜啊鳌拜,你当真以为,那两杆破旗能护得住皇帝?"

现在想来,多尔衮的话像极了科尔沁草原上的毒草,看似无害,实则蚀骨。鳌拜还记得多尔衮将科尔沁庶女塞进他帐中的那个夜晚,蒙古女子浓烈的奶香混着酒气,在帐中蒸腾成呛人的雾气。

"娶了她,你就是我多尔衮的妹婿。"摄政王的声音从氤氲的雾气中传来,鳌拜低头看着庶女手腕上戴着的银镯,那镯子内侧刻着"睿"字——多尔衮的王府印记。

"妹婿?"鳌拜突然捏住庶女的下巴,指尖陷进她丰腴的脸颊,"多尔衮的妹妹,不是都进了福临的后宫吗?"他甩手将女子掼在羊毛毡上,靴底碾过她散落的发辫,"想用个蒙古女人拴住镶黄旗?做梦!"

如今庶女己经成了镶黄旗营中的炊妇,每日颠着铁锅哼唱科尔沁小调。鳌拜每次经过伙房,总能闻到羊肉炖奶茶的香气,混着庶女身上永远洗不掉的马奶味儿,让他想起科尔沁草原上那些永远喝不醉的夜晚。

"鳌大人!"亲兵突然冲进来,手里攥着染血的信笺,"肃亲王的福晋自尽了!"信笺上歪歪斜斜写着几行血字:"愿以颈血,祭两黄旗!"

鳌拜接过信笺的手突然颤抖,福晋腕上的守宫砂在血泊中泛着诡异的红光。他突然想起一年前那个雪夜,福晋也是这样跪在摄政王帐前,用簪子刺破手腕,将血滴在多尔衮的靴面上。

"多尔衮!你害死了我丈夫,还要害死我儿子吗?!"福晋的嘶吼声穿透了雪幕,多尔衮只是轻轻拂去靴面的血迹:"妇人之见,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如今这颗棋子终于崩裂,血珠溅在肃亲王府的朱漆柱上,像极了多年前松锦战场上,鳌拜用箭射穿明军总兵咽喉时喷溅的血花。

"备马!"鳌拜突然将信笺掷在地上,靴底碾过福晋的血字,"去睿亲王府!"亲兵们面面相觑,正白旗的斥候己经快马驰来:"摄政王有令,镶黄旗即刻换防山海关!"

鳌拜跨上战马,腰刀在晨光中闪过冷冽的弧光。远处紫禁城的琉璃瓦泛着金芒,多尔衮的蟒纹大旗正从城楼缓缓升起,遮住了半片朝阳。

"告诉睿亲王,"鳌拜突然勒住马缰,马鼻喷出的白气在晨空中凝成雾气,"就说鳌拜带着肃亲王的血书,来给他看戏——好戏!"

睿亲王府的铜兽香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沉水香,多尔衮倚在金丝楠木榻上,指尖把玩着镶着东珠的扳指。鳌拜将血书掷在案几上,血珠溅在多尔衮新得的《武穆遗书》上,洇开一片暗红。

"肃亲王府的血,可比这墨汁新鲜得多。"鳌拜扯开领口,露出胸前的箭伤,"睿亲王可还记得,松锦之战时,是谁替您挡了那支流矢?"

多尔衮突然轻笑,指尖抚过书页上的血渍:"巴图鲁的忠心,本王自然记得。"他忽然抬头首视鳌拜,"只是如今豪格己死,福临年幼,两黄旗的纛旗,也该换换新主人了。"

"换主人?"鳌拜突然抽出腰刀,刀尖抵住多尔衮的喉结,"睿亲王的纛旗,可敢与本旗比比谁更黄?"刀刃擦过多尔衮的脖颈,带起一串血珠,正落在案几上的血书上。

王府外的海东青突然发出凄厉的鸣叫,多尔衮的喇嘛们开始诵经。鳌拜突然想起皇太极临终前的话:"鳌拜,朕将两黄旗托付给你,不是让你护着朕的子孙,是让你护着大清的江山......"

刀尖在多尔衮的喉结上轻轻转动,血珠顺着刀刃滚落。多尔衮忽然轻笑:"鳌拜,你以为杀了本王,就能护住两黄旗?"他猛地抓住刀柄,鲜血顺着手指滴落,"这江山,终究姓爱新觉罗!"

紫禁城的暮鼓突然响起,鳌拜望着殿外飘摇的纛旗,突然觉得那抹金与几年前皇太极咽气时,嘴角溢出的血一般无二。他抽出刀,在多尔衮的袍服上划开一道口子,蟒纹下露出斑驳的黄色。

"睿亲王,"鳌拜突然大笑,"这蟒袍下,终究还是两黄旗的颜色!"

暮色中,鳌拜策马冲出睿亲王府,马蹄碾过青石板上的血迹。紫禁城的角楼上,守军正在更换纛旗,新的蟒纹大旗遮住了半片残阳,而纛旗下的九条金龙,正在暮色中舒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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