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悴,皱纹深如沟壑,眼睛却亮得吓人。她不等我开门,就自己推门而入——明明门是锁着的!
"两个小傻瓜!"她一进门就骂道,"惹上阴阳商会还敢乱跑?"
我惊讶地看着她:"您怎么知道..."
"全阴间的鬼都在议论!"孟婆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商会发了'缉魂令',悬赏捉拿苏丫头。"她看向苏宛儿,"你这丫头,死了百年还能惹这么大麻烦。"
苏宛儿低下头:"婆婆,我们不是故意的..."
"少废话!"孟婆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折的小船,"拿着,冥河舟。用的时候吹口气,念'阴阳渡'。"
我接过纸船,难以置信这么简单的东西能穿越阴阳:"这..."
"爱要不要!"孟婆翻了个白眼,"你们知道为了弄这个,我得罪了多少鬼差吗?"
我们连忙道谢。孟婆摆摆手,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听着,血月之夜就在三天后。商会这次派来的是'黑无常'范无救,他不是普通鬼差,是真正的阴神!"
我心头一凛。黑无常,民间传说中勾魂的阴差首领,竟然真实存在?
"为什么阴神会为商会工作?"我不解地问。
孟婆冷笑:"阳间有钱能使鬼推磨,阴间有钱能使磨推鬼。商会掌控着阴阳两界的稀缺资源,连十殿阎罗都要给几分薄面。"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记住,血月之夜子时,城隍庙地下。进去后别相信任何人的话,商会最擅长的就是骗鬼骗人。"
送走孟婆,我们立刻开始准备。三件入场凭证己经齐备:阴阳帖、引魂灯、冥河舟。但如何救出苏宛儿后安全逃脱,仍是难题。
"我们需要更多帮手。"我沉思道。
苏宛儿突然想起什么:"相公...也许可以找钟无咎?"
"他?"我皱眉,"镜子里的画面显示他根本不是真心帮我们。"
"但他确实给了我们阴阳帖。"苏宛儿分析道,"而且他对商会很了解...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点。"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钟无咎虽然别有用心,但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能合作的盟友。
第二天傍晚,我们来到河西墓园。墓园荒草丛生,墓碑东倒西歪,阴气森森。守墓人的小屋在墓园深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
敲门后,钟无咎很快开了门,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来。
"想通了?"他咧嘴一笑,缺牙的黑洞像是能吞噬光线的深渊。
我首截了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对抗商会,但有个条件——不许再提断缘剪的事。"
钟无咎的独眼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恢复平静:"进来谈吧。"
小屋内部比想象中整洁,墙上挂满了各种奇怪的器具:铜镜、罗盘、桃木剑...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巨大的八卦图,中央嵌着七枚铜钉,与玄阴子用的噬魂钉极为相似。
"你们激活了七星锁魂阵。"钟无咎倒茶给我们,茶水漆黑如墨,"知道那七颗星代表什么吗?"
我们摇头。
"七情。"他指着八卦图上的铜钉,"喜、怒、忧、思、悲、恐、惊。玄阴子用噬魂钉抽取亡魂的七情修炼邪术,而你们...用七星封印了这种力量。"
我这才明白为何玄阴子如此愤怒——我们无意中破坏了他的修炼根基。
"说正题吧。"我放下茶杯,没敢喝那诡异的茶水,"关于商会拍卖会。"
钟无咎点点头,从床下拖出一个古旧的木箱:"这些或许能帮上忙。"
箱子里是各种符咒和法器,最显眼的是一把铜钱剑和几张泛着金光的符纸。
"天师符?"苏宛儿认出了那些符纸。
"正一教张天师亲笔所书,能镇一切邪祟。"钟无咎得意地说,"我花了三十年阳寿才换到三张。"
我拿起铜钱剑,剑身由一百零八枚铜钱用红线串成,入手沉甸甸的,有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
"这把剑..."
"康熙通宝铸就,阳气最盛。"钟无咎解释道,"对付鬼差最好用。"
我们商定了行动计划:血月之夜,用阴阳帖进入拍卖会,找到苏宛儿后,用天师符制造混乱,铜钱剑开路,最后用冥河舟逃离。
"记住,"钟无咎严肃地说,"商会拍卖会规矩森严。一旦叫价开始,必须完成交易,否则会被当场炼成阴傀。"
"叫价?"我疑惑地问,"用什么货币?"
"阳寿、魂魄、法器...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钟无咎的独眼闪烁着诡异的光,"最受欢迎的是...情感记忆。"
苏宛儿身体一震:"所以他们才对我感兴趣...百年怨鬼的情感记忆,是无价之宝。"
钟无咎点点头:"特别是你这种经历过冥婚的...稀有品种。"
商议完毕,我们准备离开。钟无咎突然叫住苏宛儿:"苏小姐,临走前...能单独说几句话吗?"
我警觉地看着他,但苏宛儿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没事,相公。在门口等我。"
我勉强同意,走到门外,但留了一条缝以便观察。钟无咎背对着门,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百年了...我一首想问你...当年为什么选择死也不嫁给我?"
苏宛儿的回答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因为我见过你用断缘剪对付其他女子...那些被你夺走姻缘的人...有些疯了,有些自尽了..."
钟无咎突然激动起来:"那是她们软弱!我只是帮她们看清男人的真面目!"
"不,你是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苏宛儿冷静地指出,"每剪断一段姻缘,你就能多活一年...这是邪术。"
一阵沉默后,钟无咎的声音变得阴森:"你以为现在的纪辰就比我好?他和你在一起,不也是为了..."
我推门而入:"够了!我们该走了。"
钟无咎转身,独眼中满是怨毒,但很快掩饰起来:"当然...血月之夜再见。"
离开墓园,我问苏宛儿钟无咎最后想说什么。她摇摇头,不愿多谈:"挑拨离间罢了。相公,我们得小心他...我感觉到他身上的怨气比百年前更重了。"
血月前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我站在一条湍急的河边,对岸是穿着嫁衣的苏宛儿,她向我伸出手,却怎么也够不着。突然,河水变成血红色,无数苍白的手从水中伸出,抓住我的脚踝往下拉...
我惊醒时,发现苏宛儿不在床上。起身寻找,发现她站在阳台上,仰望着逐渐变红的月亮。
"明天就是血月了。"她轻声说,身体在月光下几乎透明,"相公,如果...如果明天出了什么意外..."
"不会的。"我坚定地打断她,"我们一定能平安回来。"
苏宛儿转身看我,眼中含泪:"我是说如果...答应我,必要时用断缘剪..."
"绝不!"我一把抱住她,"我们发过誓,同生共死。"
她在我怀中颤抖,像只受惊的小鸟。血月的红光笼罩着我们,给这个拥抱增添了几分不祥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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