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杨硕终于扛不住，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刘云渐则精神抖擞地合上电脑，看了眼窗外泛白的天色——反正如今之后睡不睡觉都一样，不如去晨练。
清晨六点的校园静谧无人，只有几只麻雀在梧桐树上叽叽喳喳。
刘云渐换了身运动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把还在被窝里蜷成一团的雪璃留在寝室。
“我去跑个步，回来给你带煎饼果子。”他说道道。
雪璃的尾巴尖懒洋洋地摆了摆，算是回应。
操场上薄雾弥漫，塑胶跑道还带着夜间的露水。
刘云渐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开始匀速慢跑。
他刻意控制着速度，让周身窍穴随着呼吸节奏一张一合，灵力如涓涓细流在经脉中循环往复。
“咦？”
跑到第三圈时，刘云渐注意到跑道对面有个穿运动服的中年人。
那人肌肉结实，步伐专业，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体育老师。
两人擦肩而过时，对方明显多看了他几眼。
第五圈时，体育老师终于忍不住跟了上来。
“同学！”他气息平稳地并行在刘云渐身侧，“你是哪个系的？”
“机械工程。”刘云渐稍稍放慢脚步。
“新生？”体育老师眼睛一亮，“我是田径队的张教练，你这配速保持得很稳啊！”
刘云渐看了眼腕表——他特意把速度控制在国家二级运动员水平线上，没想到还是引起了注意。
“就是平时爱跑步。”他谦虚地笑笑。
这时候出现了第三个人，塑胶跑道上，三人的脚步声在清晨的薄雾中格外清晰。
张教练正热情地向刘云渐介绍田径队的福利，突然身后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老张啊，怎么跟我学生聊得这么欢？”
墨渊不知何时出现在跑道上，一袭白色练功服，手里那把标志性的折扇轻轻摇晃。
他步伐轻盈，呼吸均匀，眨眼间就与两人并肩而行。
张教练一脸错愕：“老墨？人家不是机械工程系的吗？关你古文言系什么事？”
他喘了口气，又补刀道：“而且你那系都黄了，还有谁会去啊？”
墨渊笑而不语，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刘云渐身上。
方才远远望见这少年跑步时周身窍穴灵力流转的轨迹，分明是正统的修仙路数——这哪还需要多问？根本就是同道中人！
“找不到工作？”墨渊轻描淡写道：“我有家公司，大不了以后让我学生当董事长呗，多大点事。”
刘云渐嘴角微抽，没有接话。三人继续并排跑步，气氛微妙。
渐渐地，张教练发现不对劲——这两个人的速度怎么越来越快了？
“喂，你们...”他刚想抗议，就见墨渊和刘云渐同时提速，眨眼间就把他甩开半圈。
“不是...你们等等。”张教练气喘吁吁地追赶，内心崩溃——他一个三十出头的专业体育老师，居然跑不过一个学生和一个西十多岁的老大叔？！
第五圈时，张教练终于撑不住了，双手撑膝停在跑道边，看着那两人依旧保持高速奔跑的背影，开始怀疑人生：“我是不是该退休了。”
跑道上，墨渊与刘云渐默契地保持着相同的节奏。
两人一路小跑离开操场，拐进一条林荫小道。
晨雾未散，树影婆娑，倒是适合谈些隐秘之事。
墨渊突然停下脚步：“刘云渐，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刘云渐也站定身形，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大叔不也是吗？”
他首视墨渊的眼睛，“虽然我看不透你，但你应该不是武者。”
“哈哈哈！”墨渊仰头大笑，笑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小子聪明！”
他忽然收敛笑容，正色道：“话不多说，你现在这样装普通人上学纯属浪费时间。跟着我吧。”
“军训你先跟着原班级。”墨渊补充道，“对了，你没有修行老师吧？我说的是真正的师父。”
刘云渐摇头：“没有的。”
“那...”墨渊眯起眼睛，“要不要拜我为师？”
话音刚落，刘云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动作行云流水：“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墨渊：“……”
凛晶在刘云渐脑海中无语凝噎：「主人...您的节操呢...」
墨渊的折扇僵在半空：“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怎么会！”刘云渐麻溜地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草屑，“我觉得师傅挺好的，而且我确实急需一个师父。”
墨渊哭笑不得，用手指关节敲了下刘云渐的脑袋：“滑头！跟我去院里看看吧。”
两人穿过大半个校园，来到一栋偏僻的老式教学楼前。
斑驳的墙面上挂着块摇摇欲坠的牌子：古文言系。
推开发霉的木门，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两张桌椅，窗台上的绿植倒是长得郁郁葱葱。
“老师。”刘云渐环顾西周，“咱们系有多少人？”
墨渊淡定地掸了掸讲台上的灰：“就你我两人。”
“有点寒酸啊...”刘云渐嘴角抽搐，“为什么不多招几个学生？”
墨渊耸耸肩：“刚才张弛不是说了吗？就业率为零。”
他走到窗前，望着初升的朝阳，“而且我是来养老的。”
“老师，冒昧问一下。”刘云渐凑近两步，压低声音，“您今年多少岁啊？”
墨渊云淡风轻道：“大概一百三十岁了吧。”
“啊？”刘云渐瞪大眼睛，“那老师你不会要嘎了吧？！”
“啪！”
一个爆栗不轻不重地敲在刘云渐脑门上。
“刚拜师就盼着为师死？”墨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好歹还能活个五百年没什么问题好吧！”
刘云渐揉着额头，一脸不解：“那为什么师傅还要养老？”
墨渊长叹一声，望向窗外的眼神忽然飘远：“感觉这一百多年...像是过了好几辈子啊。”
刘云渐一怔，随即掰着手指开始数：
“让我想想...清末民初那会儿您应该己经出生了，然后是军阀混战、抗日战争、建国、改革开放…”
他越说眼睛瞪得越大，“卧槽！师傅您这是活化石啊！”
墨渊的折扇又举了起来，刘云渐赶紧抱头躲闪。
“不过...”刘云渐突然正经起来，“经历了这么多，确实该退休了。”
墨渊闻言，目光柔和了几分。
他走到教室角落的老式留声机旁，轻轻抚过斑驳的木质外壳：
“当年我跟着天机处平过乱世，镇过妖邪，也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留声机突然自行转动起来，播放起一段咿咿呀呀的京剧唱段，“现在嘛...就想教教徒弟，种种花，顺便...”
他话锋一转，眼中精光乍现：“盯着武者协会那帮不安分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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