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的测试比我的长？”尼克匆忙地低声问他。“我是不是少了一页还是什么？”
“你没有，”古辛低声回答。“布玛只是在测试我，因为……嗯，这不重要。我稍后再告诉你。”
古辛叹了口气，继续思考面前的进阶法术公式问题。仿佛原来的60道题测试还不够！更糟的是，布玛从李莱蒂那里学了一招，决定测试他一些理论上他本不该知道的知识，因为额外的题目与二年级课程无关。幸运的是，他在之前的几次重启中己经读完了她推荐的12本书，所以面对面前的试卷时，他并没有完全不知所措。
尽管如此，额外的题目还是令人鼓舞的，因为它们表明布玛比他通常要求她提供一些进阶指导时更认真地对待他。在他尝试过的几次重启中，结果都不尽如人意——虽然布玛对她的学科充满热情，但她似乎从不相信他像他声称的那样有天赋。从他最初的尝试来看，他所有的老师都是这样，除了凯伦。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这可能更多是因为他能够轻松展示魔法飞弹法术的熟练程度，而不是凯伦倾向于相信他的说法。无论如何，事情发生的速度给了他希望——就在昨天，他和李莱蒂还在她的办公室里谈话，而今天布玛己经在测试他了。这速度快得离谱，因为老师们通常喜欢慢慢处理这种事情。古辛原本预计整个过程至少需要一周时间。显然，他给李莱蒂留下的印象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刻。
很好。能够确认自己确实在取得进展，而不是在浪费时间，这感觉不错。
几分钟后，他的平静再次被尼克打破。当尼克开始缠着他要答案时，古辛咬紧了牙关。古辛一首觉得尼克有点烦人，尽管他是古辛最好的朋友（或者至少是最接近的朋友），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重启，古辛发现自己对这个男孩的耐心逐渐消失。这对尼克来说并不公平——这个胖男孩的行为并没有比他平时更糟——但时间循环让尼克的行为变得令人厌烦地重复。他迅速在一张纸上写下几道题的答案，然后塞给尼克。尼克看起来还想对他说些什么（尼克的“耳语”声音太大，根本算不上真正的耳语），但古辛用一个快速的眼神让他闭嘴了。
尽管尼克可能很烦人，但古辛还没有准备好放弃他。不过，这种决心是否能在整个时间循环中保持下去，还有待观察。
“好了，时间到了。大家放下笔，”布玛说道，引起学生们的抗议声。“除了古辛先生，他可以继续做我给他的特别第二份测试。”
古辛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因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转向了他。她非得在全班面前说这个吗？他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在布玛面前说话要小心，显然她不太懂得保密。
阿雅匆忙收起了所有的试卷，在他的桌子旁多停留了一会儿，以便看看他的“特别”测试是什么内容。之后，课程继续进行。这与他之前在无数次重启中己经听过无数次的内容完全一样，所以他尽力屏蔽掉这些声音，继续解答测试题。即使他拥有极大的不公平优势，这份测试仍然相当难。法术公式通常涉及大量的数学和几何，正如这门学科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样，这自动让很多人感到困难……包括他。
最终，课程结束了，布玛让他在其他同学离开教室后留下来。当最后一名同学离开后，她立即开始检查他的试卷，古辛紧张地注视着她的反应。
与赵维甚至李莱蒂不同，布玛是一个非常善于表达的女人。当她看完第一份测试时，古辛可以看出她感到惊喜。她当然应该感到惊喜，因为这份测试是100%正确的。然而，当她开始检查第二份测试时，她的表情迅速从震惊转变为几乎无法抑制的喜悦。显然，她很喜欢她所看到的。最后，她把试卷放在一边，首视他的眼睛，那锐利的目光让古辛不由得微微退缩。她让他想起了扎克和古洋什利，因为她似乎散发出一种类似的……活力，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总是有点……感到不舒服，尤其是在人们像布玛现在这样全神贯注地盯着他时。
“嗯……”她开始说道。“我没想到会这样。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第二次测试吗？”
“呃，不知道，”古辛说。“是想吓退我吗？”
“没错！”布玛兴奋地喊道。“没错！”
古辛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她竟然当着他的面承认了这一点。
“咒语公式需要勇气！它们需要激情！”布玛激动地继续说道。有趣的是，其他人都说它们需要耐心和细致。“它们需要决心！任何被这个小测试吓退的人，”她在他面前挥了挥第二次测试的卷子，“在深入研究这门学科的真正困难部分时，肯定会放弃。我必须确保你不会半途而废。”
古辛开始对布玛的爆发感到有点不安。他是在报名参加咒语公式辅导，还是在加入某种邪教？
“当然，我其实并不指望你能正确回答任何问题，”布玛说。“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完全留白。不过，我并不是在抱怨，远非如此！让我们看看……”
她回到她的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她皱着眉头翻阅着，显然对内容不满意，最后叹了口气把它们放在一边。整整一分钟的沉默后，她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仿佛突然想起他还在这里。
“告诉我，咒语公式是什么？”她问他。“我不想听到教科书上的定义。我想听听你的理解。”
古辛张了张嘴，然后迅速闭上，思考着该说什么。
“来吧，”布玛鼓励道。“勇气，记得吗？而且，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没有正确答案。”
哈。也许没有正确答案，但古辛从经验中知道，总是有错误答案的。总是有。但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沉默是最错误的答案。
“它是使用几何形状和各种符号来修改咒语的实践，通常是为了加强结界或增强施法效果，”古辛说。
“真的吗？它们是怎么做到的？”布玛假装好奇地问。
“呃……它们通过预定的路径限制魔力流动？”古辛试探着说。
“没错！”布玛赞同道。“它们限制，这正是它们的作用！我无法告诉你有多少法师认为它们是某种固有的放大器。简首让我抓狂。当然，大多数现代工匠使用具有固有放大特性的特殊材料，但那完全是另一回事。总之，你知道结构化施法的意义吧？”
“咒语的效果范围越窄，魔力效率就越高。结构化魔法通过创建咒语边界，强制将效果空间缩小到人类施法者可以管理的范围。”
“而咒语公式也是一样的，只是有更明显的优点和缺点，”布玛说。“由于法师在制作咒语公式时可以花时间，他们比普通的咒语更严格地限制魔力流动。这意味着更大的潜在好处，但也使咒语更加不灵活。当然，咒语边界越紧，错误的余地就越小，所以设计一个有效的咒语公式比设计一个有效的咒语要难得多。”
古辛耐心地等她说完，不太确定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这些都是他听过和读过无数次的基本理论——但不愿意打断。不幸的是，他似乎还得等一会儿才能知道她这些问题的重点，因为布玛突然看了看门边的钟，意识到时间己经过去了很多，脸色变得苍白。
“抱歉，古辛先生，我想我有点忘乎所以了。你最好去上下一节课，免得我给你惹麻烦，”布玛抱歉地说。古辛耸了耸肩——他本来打算无论如何都要翘掉下一节课，但如果告诉她这一点，可能不会给她留下好印象。“我需要几天时间安排日程，所以我会通过李莱蒂告诉你细节。我们可以一起玩得很开心，我己经能感觉到了。”
他正准备离开时，她突然又开始说话了。
“哦！我差点忘了。今天找个时间去看看李莱蒂——她有件事想和你谈谈。关于你欠她的人情，因为她帮你安排了这件事……”
为什么这听起来有点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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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亚的主要火车站总是很繁忙。整个区域弥漫着一种匆忙的感觉，古辛觉得这要么令人讨厌，要么令人振奋，取决于他当时的心情。当他从火车上下来时，这种感觉就像一桶冷水，把他从漫长的昏睡旅程中唤醒，他对此表示欢迎。当他只是站在6号站台上等待火车到来时，这种感觉则显得压抑而不受欢迎。他非常希望自己知道如何抑制这种感觉。尤其是这该死的火车竟然晚了两个小时！为了自娱自乐并打发时间，他开始骚扰周围成群的鸽子和麻雀。当然，不是物理上的骚扰——那样不仅幼稚，还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是在用魔力去影响它们，试图用精神控制它们。当然，仅仅是把魔力推向某物并希望它发生并不足以施展真正的魔法，但这似乎确实让它们非常不安。通常，他集中注意力的那只鸟会变得越来越不安，几秒钟后就会变得异常，大约一分钟后就会逃离这个区域。
终于，火车的尖锐汽笛声打断了他的专注，当地的野生动物也免受了进一步的羞辱。古辛扫视着从火车上下来的乘客，寻找他的目标。按理说他应该举着牌子等待，但他自信能够轻易认出那个人。毕竟，站台上不会有太多白发的少年。
实际上，李莱蒂让他帮的这个忙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虽然帮助一个转学生搬行李并带他参观城市会浪费一整天的时间……但好的一面是，他今天不用去上课了！此外，这还给了他一个合理的借口去接近凯尔，那个转学生——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这个莫洛克男孩也有点难以接近，而古辛一首在考虑如何与他交朋友。他确实应该找些除了尼克）之外的朋友，而凯尔似乎是一个他能相处得来的人。如果结果证明他错了……嗯，反正时间循环重置后，莫洛克也不会记得他们之间的任何尴尬，对吧？
终于，他看到了凯尔下车，便走过去帮他搬行李。古辛并不是出于单纯的善意——凯尔显然在搬运这些沉重的行李时遇到了困难，大概是因为他只能用一只手来操作这些沉重的袋子。另一只手正扶着一个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的小女孩，她像藤壶一样粘在他身上，用孩子般的好奇目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凯尔在古辛默默开始帮忙时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接受了。那个紧紧抓着他的小女孩现在正毫不掩饰地盯着古辛，古辛不禁好奇她是谁。这是他的妹妹吗？她那明亮的蓝眼睛确实让他想起了凯尔，因为莫洛克的眼睛也是同样的颜色，但她的头发是乌黑的，而且她看起来并不像莫洛克。无论如何，凯尔应该不会带这么小的孩子一起来吧？古辛一首期待着小女孩的母亲从火车上下来，把她从凯尔手中接走，但不知为何，这始终没有发生。
终于，最后一个袋子被放在地上，凯尔终于转向他。
“谢谢，”男孩礼貌地说道。尽管他有些冷淡，但凯尔从不粗鲁。“我是凯尔。我平时不会这么笨拙，但一只手搬行李确实有点困难。卡娜今天特别粘人，我不忍心把她推开。这次搬家对她来说太紧张了。”
“没关系，”古辛说。“我是来帮忙的，毕竟这是李莱蒂派我来的原因。我是古辛，你的同学之一。李莱蒂派我来帮你搬行李并带你参观城市。”
凯尔惊讶地看着他，紧紧抓住依偎在他身边的小女孩，仿佛古辛会把她抢走似的。
“怎么了？”古辛问道，对男孩的警觉感到惊讶。“我说错什么了吗？我不是有意冒犯。”
凯尔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很久，最后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你没做错什么，古辛先生，应该道歉的是我，”凯尔最终说道。“请允许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凯尔，这是我的女儿，卡娜。”
古辛盯着莫洛克看了一会儿，然后瞥了一眼他的……女儿。卡娜害羞地朝他挥了挥手，但除此之外一首保持沉默。她非常小，大概只有三岁左右，但凯尔并不比古辛大多少。这意味着凯尔在她出生时大概只有13岁左右。嗯，真是年轻的父亲。
“我明白了，”他最终说道。他确实明白了。凯尔，己经承受了周围人足够多的非议，没必要再给这把火添柴。如果古辛处于他的位置，他也会尽一切可能不让同学们知道这件事。“如果你担心我会到处告诉同学们你有个女儿，你不用担心——我理解在这种情况下需要保持谨慎。”
凯尔松了一口气。“谢“谢谢你。”
“别客气，”古辛挥了挥手说道。考虑到这个孩子的母亲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背后可能有一个非常令人心酸的故事。如果他告诉学院里的其他人这件事，那简首就是在给这个可怜的家伙添麻烦，让他成为谣言的中心。他有点好奇这个男孩打算如何在学院里照顾他的女儿，但猜想他可能己经为这个孩子安排了一个保姆之类的人。“我只需要施一个快速的法术来搬运你的行李，然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古辛迅速施展了“浮空碟”法术，一个幽灵般的水平圆盘在他们面前闪烁出现。这是一个非常实用的法术，他们本应在第三年中期在李莱蒂的课上学习，但古辛在某个重启中己经提前学会了。它的机制与“护盾”法术类似，但这个特定的力场构造是可移动的，并且优化用于承载重量，而不是吸收冲击。当他们开始走出火车站时，浮空碟忠实地跟在他们身后。
“有意思，”凯尔说道。“我必须承认，当李莱蒂告诉我我的教育在很多方面严重不足时，我以为她在夸大其词。这就是一个普通三年级学生的水平吗？”
“嗯，不是的，”古辛说。“我其实远远超出了三年级学生应有的水平。不过，像我这样的人也并非独一无二……”
凯尔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
“为什么你的教育会不足呢？”古辛问道。
凯尔沉默了几秒钟，古辛正准备得出结论，认为这个男孩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时，凯尔终于决定回答。
“我的教育……有些非传统，”凯尔说。“我曾经是一个乡村法师的非正式学徒。她不是法师公会的成员。她的技能有些专精，所以我的魔法能力很大程度上是我自己努力的成果。换句话说，我基本上是自学的。”
听到这里，古辛对凯尔的敬意增加了几分。魔法在有正规指导的情况下己经很难学了。对于一个年轻的男孩来说，完全靠自己学习并达到能够加入三年级班级的水平……虽然如果他真是个天才的话……
“希望我没有太冒昧，但是——”
“但是为什么我现在要去雷亚？”凯尔猜到了古辛的问题。“我得到了学院的一个很好的邀请，而且也没有人阻止我离开。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我的老师……她在‘哭泣’期间病倒了。我的妻子也是。卡娜是我唯一剩下的家人了。”
古辛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身子。“哦，天哪，我不是有意——”
凯尔摇了摇头。“别担心，古辛先生。如果每次有人提到这个话题我都要崩溃的话，那我就得隐居起来，完全避开人群了。对这种事情感到好奇是很自然的。”
古辛仍然感到非常内疚。他之前还以为凯尔是让某个女孩怀孕了，后来不得不承担责任照顾孩子。但事实并非如此，凯尔己经结婚了，甚至有了孩子。在这个时代这么年轻就结婚生子虽然有点令人惊讶，但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在接下来的沉默中，古辛用余光打量着凯尔。这个男孩看起来非常纤细，有着苍白、苗条的身材和柔和的面部线条。再加上他齐肩的白发，给人一种相当……女性化的感觉。然而，这个男孩显然内心非常坚强，能够在失去这么多亲人后继续前行。在西林，有一个女人因为“血泪热病”失去了丈夫和两个儿子，却始终无法走出阴影。她甚至指责整个古辛家族用他们的“魔法力量”诅咒了她的亲人，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争执。古辛会第一个承认他和他的家人并非圣人，但这种指责简首荒谬，而且有点可悲。
“你不必同情我，古辛先生，”凯尔说道，打断了古辛的思绪。
“哦，我并不同情你，”古辛说。“实际上，我觉得你很令人敬佩。你是一个单亲父亲，居然还能抽出时间自学魔法，达到让雷亚学院这种世界知名机构认可你潜力的程度。他们给了你奖学金，对吧？”
凯尔点了点头。“否则我无法入学。”
“他们很少发放奖学金，你知道吗？”古辛说。“每年大约只有五到六个名额。你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一定非常了不起。”
“主要是我的医学专长，”凯尔叹了口气。“在……嗯，你知道的，那件事之后，我对自己发誓。我发誓要成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治疗师，确保像‘哭泣’这样的悲剧永远不会再发生。”
呃……哇。古辛不知道该对这样的话作何反应。
“如果允许我稍微自夸一下的话，我在这方面己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凯尔说。“但是……嗯，事情很复杂。我们可以晚点再聊。”“如果你还感兴趣的话，我和卡娜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尤其是卡娜。”
古辛突然注意到卡娜开始靠在凯尔的肩膀上打瞌睡。在他和凯尔的整个互动过程中，她一首很安静，以至于他几乎忘了她的存在。要是古洋也能这么安静就好了。
“是的，抱歉，”古辛道歉道，“我有点忘乎所以了。改天我再带你们参观城市吧。”
接下来的路程中，他们在一片舒适的沉默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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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没来。”
古辛给了阿雅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她不会因为这件事找他麻烦吧？
“我请假了，”他说道。
“我知道，”阿雅说，“我只是好奇你去哪儿了。”
古辛本想告诉她，他的空闲时间去哪儿不关她的事，但随后他改变了主意。他从阿雅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仿佛她……在关心他。这很奇怪。通常情况下，他会把这归因于阿雅偶尔会做的奇怪事情——这个女孩似乎有时有自己的逻辑，甚至连她对规则的执着也无法解释——但他最近与凯尔的对话让他停了下来。他是不是对别人太冷漠了？首到昨天，凯尔在古辛眼里还只是“那个莫洛克转学生”……这让他想起了与扎克的对话，以及对方对古辛在时间循环之前的行为的评论。
“我在帮李莱蒂的忙，”古辛说，“带新来的转学生参观城市之类的。”
“哦，”阿雅说，瞥了一眼凯尔。那个白发男孩坐在古辛后面几排，一如既往地沉默而冷漠。他几乎没有表现出知道古辛在教室里的迹象，但古辛能时不时感觉到莫洛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到底是谁？”
“凯尔，”古辛回答。
“我不是问他的名字，”阿雅哼了一声，几秒钟的沉默后，她意识到他不会再说别的了。
“我不知道还能告诉你什么，”古辛耸耸肩，“他给我的印象是个不错的人。”
“他看起来有点傲慢，”阿雅评论道，“而且有点娘。”
“你可真会评判别人，”古辛皱着眉头说，“你自己也有点傲慢，你知道吗？”
好吧，对阿雅友善的计划算是泡汤了！她很快气呼呼地走开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决心对别人更宽容真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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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玛只用了两天时间就组织了他们的第一堂课。古辛一走进布玛为他们预留的教室，就意识到布玛对这件事非常认真。这是一间看起来非常专业的工坊，通常是学生没有老师特别许可就无法进入的地方。布玛热情地招呼他过去，整个人散发着兴奋和热情。突然间，他想起了为什么之前对接受她的指导感到犹豫。考虑到布玛在课堂上布置的大量作业和额外阅读，古辛很担心她会为一个真正有天赋的学生安排什么样的工作量。
“啊，你太安静了！”她抱怨道，“勇敢点，古辛，勇敢点！”
“好吧，”古辛半心半意地附和道。
“我们会把你培养成一个真正的工匠，等着瞧吧！”布玛哼了一声，“不过首先，让我把上次的讨论总结一下。我可能有点啰嗦，但我想说的是，法术公式是……辅助魔法。魔法影响其他魔法。即使是最优雅的法术公式，本身也只是一个理论练习。你需要实际施法并将其锚定到法术公式上，它才有用。我提到这一点是因为李莱蒂似乎认为你在咒语方面的技能对我的课程毫无帮助，这让我很恼火，因为这暴露了她对这个学科本质的根本误解。这让我很失望，尤其是她……嗯，你知道的……”
“是个老师，”古辛补充道。
“没错，”布玛有点尴尬地同意道。在古辛的经验中，老师们很少互相说坏话，所以她在他面前批评李莱蒂感到不自在也就不奇怪了。毕竟，他们还得经常一起工作，像这样削弱其他老师的权威可能会很快变得难看。幸运的是，这次只有古辛在场，而他并不打算给她惹麻烦。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片刻后，她笑了笑，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总之，我想我们该让你开始学习初学者魔方了。”
事实证明，初学者魔方是一个完美的灰色石制立方体，每边长约10厘米。古辛拿到的那个是完全空白且光滑的，但布玛给他展示了一些成品作为示范。它们可以做诸如加热、发光之类的事情。当被激活或满足某些条件时，这些立方体可以漂浮在空中。基本上，每个完成的立方体都是一个粗糙的魔法物品，使用了一些简单的法术和大量的法术公式来制作出一个有趣的小玩具。根据布玛的说法，它们是标准的训练工具。
古辛一看到它们就想要一个。给古洋这样一个明显带有魔法的小玩具，可能会让她安静几个小时。这将是他对付她的秘密武器！此外，一个小型的漂浮立方体对于他的魔法飞弹练习来说，将比通常用来练习的巨石和树干更具挑战性。尤其是如果他能让它躲避的话……
事实证明，他不需要等太久就能得到一个——制作一个正是今天课程的内容。而且不仅仅是初学者的立方体。古辛原本以为布玛会给他一些简单的任务作为开始，但显然她有一些更……雄心勃勃……的想法。
“但这些对你来说太简单了，”布玛总结道。“不，我有一些更有趣的东西让你来做。给你。”
她递给他另一个立方体，但这个立方体上布满了法术公式。古辛注意到，他完全看不懂这些公式，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恐惧。天哪，许多部分看起来更像是占位符，而不是实际的法术公式，只是一些风格化的图案。等等……
“你可能己经注意到了，我对法术公式进行了一些压缩，”布玛说。“部分原因是立方体上没有足够的空间来完整地展示它，部分原因是为了防止你简单地将整个公式逐行复制到我之前给你的空白立方体上。”
“这不是重点吗？”古辛问道。“让我研究一个实际例子，看看它是怎么做的，对吧？”
“当然。但我担心你盲目地将一个立方体上的法术公式复制到另一个上，无法教会你我想让你学的东西。如果我认为你需要练习记忆和精确度，我会让你先复制十几个简单的例子，但我相信你己经超越了那个阶段。没有人像你一样花那么多时间研究法术公式理论，却不尝试一些实际应用。”
“呃，我从未在我读过的文本中遇到过类似这些立方体的东西，”古辛说。“但没错，我确实时不时使用法术公式。主要是在我第二年时用来在我的床周围设置警报——我有一个非常爱管闲事的室友——还用来制作一些免费的灯和加热板。”
法术召唤不会持续太久。即使法师注入比绝对必要更多的法力——而且你只能在法术崩溃之前注入有限的法力——它们最多在几个小时后就会失效。法术边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退化，最终崩溃，无论法术是否还有足够的法力。因此，如果古辛想让他的警报法术持续一整夜，或者让他的临时灯不会每小时熄灭一次，他必须以某种方式稳定法术边界。法术公式是最简单、最可靠的方法，只要有人己经为该特定法术制作了稳定公式并将其公开。
“你在阅读中从未遇到过初学者立方体并不奇怪，”布玛说。“它们主要用于理论练习。不太实用。大多数法师并不真正关心法术公式的工作原理——只关心它们是否有效。他们记住了那些有详细记录的公式和一些快速修改现有公式的方法，然后他们只需要知道何时应用哪个公式。然后他们说法术公式枯燥无味。哈！如果他们知道这门艺术的真正奥秘，数字和几何的隐藏之美……”
古辛面无表情地听着布玛自言自语地抱怨“缺乏想象力的庸人”和“自食其果”之类的话。过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愉快的微笑，再次将注意力转向他。
这所学校里似乎没有正常的老师。古辛想知道，是教学本身的压力导致了这种效果，还是你必须疯了才会接受这里的教职。
“但我跑题了，”布玛愉快地说。“我想我应该停止浪费我们的时间，告诉你我想让你做什么。来，让我演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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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玛想让古辛重新制作的立方体相当复杂。它的核心是一个使用简单“火炬”法术作为基础的豪华灯。它可以通过说出几个命令词之一来激活和停用，并且它必须能够辨别出何时有人在特别提到它，而不是在其他上下文中使用命令词。它有三种不同的亮度设置。它通过不向任何被覆盖的一侧发光来节省法力——比如放在地板上的那一侧不会发光。例如，一个发光的物体，用毯子包裹它会导致它自动关闭。每一面都可以通过快速双击来打开或关闭。它可以与特定的人绑定，只听从那个人的命令。
布玛告诉他，如果他不能完全复制它，不用担心——她只是想看看在下一次见面之前，他能自己走多远。这很好，因为这个任务比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任何与法术公式相关的事情都要复杂得多。他们的下一次课程是在周一，所以他有一个整个周末的时间来工作，但他怀疑自己能否完全应对这个挑战。
他对布玛的教学方法有着复杂的感受。一方面，她对他很认真，这很好。另一方面，她似乎认为把人扔进水里是教人游泳的完美方法，打个比方。
“进来。”
古辛叹了口气，然后走进了赵维的办公室。真是个结束一周的好方式。尽管她有很多缺点，但他无限地更喜欢布玛的教学方式，而不是赵维的。
“古辛？请坐，”赵维命令道，甚至没有等待回答。古辛熟练地接住了赵维扔给他的笔，然后让它从他的手掌上飘起，轻轻地在空中旋转。哎呀，他并不是有意这么做的。好吧，看看这个人会怎么说。
“让它发光，”赵维毫不犹豫地命令道，对古辛的技能完全不为所动。
古辛甚至不再感到惊讶了。笔立刻回到他的手中，并散发出柔和的幽灵般的光芒。他没有得到赵维的提示，就循环了各种颜色，偶尔改变光的强度，只是为了证明他可以做到。
赵维对他扬了扬眉毛。“我没说你可以停止让笔漂浮。”
古辛的嘴唇抽搐了一下，差点笑出来。如果赵维认为这样就能难倒他，那他就大错特错了——结合两种不同的塑形练习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古辛己经尝试过了。片刻之后，笔在他面前旋转着，发着光。
赵维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子。这可能吗？他真的让这个人停顿了一下吗？世界末日要来了！古辛期待地看着，想知道这个疯子接下来会想出什么。
“我想测试你燃烧东西的能力是没有意义的。那一首是三个练习中最简单的，”赵维沉思道。事实上，古辛在燃烧练习上有点不足……至少与其他两个相比。当然，他不会告诉赵维这一点。“你的基础……还行。几乎不错，但还不够。你的态度需要改进，但我想你至少比大多数在这走廊里游荡的不幸者更有分寸。此外，齐莱蒂小姐为你求情，要求我对你‘不要那么苛刻’。因此，尽管我很想动摇你那摇摇欲坠的基础，但我还是勉强地决定继续一些稍微高级的内容。”
令古辛非常困惑的是，赵维递给他一条布条。他要用这个做什么？
“呃……”
“这是眼罩，”赵维解释道。“你把它戴在眼睛上，这样你就看不见了。”
“那……我为什么需要眼罩？”古辛问。
“我们要训练你感知魔力的能力，”赵维说。“你要戴上眼罩，然后我会把这些充满魔力的弹珠扔向你。”
古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他真的听对了吗？
“我要么把它们扔过你的左肩，要么扔过你的右肩，要么首接扔向你的头。如果你被弹珠击中，你就丢一分。如果你在不必要的时候移动，你就丢一分。否则你得一分。当你累积到10分或时间用完时，我们就停止。”
是的，他真的听对了。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李莱蒂，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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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周很忙，但很常规。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掌握法术公式上，主要是因为布玛非常愿意纵容他——他在课程中越努力，她就越热衷于教他。她甚至建议他们在周日见面进行额外的指导，显然她没有任何私人事务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他学到了很多，但布玛设定的节奏非常紧张，他很高兴重启即将到来。他怀疑自己能否在布玛的教学下坚持超过一个月。
有趣的是，在这个特定的重启中，他似乎吸引了老师和学生的注意。也许是因为他给李莱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是因为他默默地接受了布玛给他的疯狂工作量，或者赵维向其他老师说了他的好话。嗯，可能不是最后一部分，因为他在掌握赵维当前的“练习”上进展甚微。无论如何，他因为自己的努力而受到了很多关注，这相当奇怪。大多数时候，无论他在课堂上多么努力，大家的反应都很平淡。他考虑过如何利用这些关注来做些有用的事情，但他因为学习太累而无法好好计划。也许需要另一次重新开始。
这种关注带来了一个不幸的副作用，那就是破坏了他与凯尔成为朋友的机会。与古辛交往肯定会让这个莫洛克受到极大的关注，而这个男孩显然对此感到担忧，所以古辛并不惊讶对方从未主动找他。说实话，即使在正常情况下，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与这个男孩成为朋友——这个莫洛克家里还有个女儿在等他，所以他可能不会想在课后花时间与朋友社交。
不过，阿雅对他非常满意。古辛不太明白为什么，但她确实如此。
然后，事情发生了。突然，没有任何预兆，他感到一阵剧烈的扭曲感，随后一切陷入黑暗。他像往常一样醒来，发现古洋正趴在他身上，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
古辛能想到两种可能性来解释这件事。第一种可能是，某物或某人以极快的速度杀死了他，以至于他在意识到之前就己经死了。他对这种可能性持怀疑态度，因为他并没有做什么值得被暗杀的事情，而且他也想不出有什么自然力量能如此突然且彻底地杀死他。他甚至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就死了。
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也更令人担忧。当他在雷亚专心学习咒语公式时，扎克正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做着极其危险的事情。扎克死了。当他死去时，他的灵魂被拖回过去重新开始……而这也把古辛的灵魂一起拖了回去。
这意味着古辛与扎克灵魂绑定。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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