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西章：紫月之约
MC历前8087年，魔族太灵城。
夕阳的余晖为太灵城漆黑的尖顶镀上一层金边，魔族特有的紫晶石建筑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光芒。皇宫后花园里，一个红眸少年正追逐着飞舞的光蝶，清脆的笑声在暮色中回荡。
"祖父！看我能抓住它们了！"梦星张开小手，掌心泛起淡淡的红光，几只光蝶被魔力牵引，乖乖落在他指尖。
梦昭倚在紫藤花架下，银发间的魔族犄角在夕阳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七百年的岁月似乎未在这位魔族领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唯有那双红玉般的眼眸沉淀着时光的重量。
"做得很好。"他温和地赞许道，手指轻弹，更多光蝶从虚空中凝结成形，"但要记住，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控制，而在于..."
"共鸣。"一个清朗的声音接过话头。花架阴影处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紫发用银绳随意扎在脑后，同色眼眸中跳动着与年龄不符的灵光。
梦星欢呼着扑过去："谢瑾表哥！"
梦昭微微颔首："晴雯族长的信使到了？"
谢瑾从怀中取出一枚紫水晶，恭敬地呈上："表姐让我亲手交给您。"他压低声音，"用实体族的秘法封印过。"
梦昭接过水晶，指尖红光一闪，水晶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符文。他快速浏览后，眉头微蹙："紫月当空之夜...这么快？"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梦德大步走入花园，七百年的光阴让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红紫异瞳中的锋芒却更加内敛。他腰间悬着的长剑上缠绕着青色丝带——那是青冥剑碎片的容器。
"父亲。"他简短地行礼，目光扫过谢瑾时略一停顿，"刚收到冬希的传讯，极北之地有异动。"
梦昭将紫水晶递给他："晴雯也察觉到了。德文派'影狼'去了霜冻峡谷。"
梦德读完信息，异色瞳孔骤然收缩："他找到了第三块碎片？"
"不止。"谢瑾突然开口，紫眸中闪过一丝异彩，"我来的路上经过古战场，听到剑鸣..."他从衣领里拉出一条银链，末端挂着块拇指大小的青色碎片，此刻正微微发亮。
梦德剑上的丝带无风自动，缠绕的布料下透出青光。两块碎片同时震颤，发出清越的共鸣声。
梦昭猛地站起："第七块？！"
谢瑾点头："藏在古战场的界碑里，我一碰它就..."他话未说完，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紫眸中泛起痛苦之色。
梦星吓得躲到祖父身后。梦德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少年："灵魂共振？你多大年纪？"
"十...十三..."谢瑾艰难地喘息，"表姐说...这是紫眸者的..."
"天赋也是诅咒。"梦昭沉声道，手掌覆在少年额头，红光笼罩而下，"你能感知其他碎片的位置？"
谢瑾的痛苦稍缓，虚弱地点头："模糊的...方向。这块是最强烈的，还有极北之地有两处...另外..."他忽然转向东方，"刚才一瞬间，我感觉到王宫地下..."
梦德与父亲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魔族王宫地下封印着当年大战后回收的青冥剑核心碎片，这是最高机密。
梦昭轻叹："晴雯派你来，不只是送信吧？"
谢瑾勉强站首身体："表姐说...当紫月临空，持碎片者需齐聚永恒之都。"他看向梦德，"特别是您，梦德大人。青冥剑...在呼唤您。"
梦德的手无意识抚上剑柄，缠绕的丝带突然收紧，勒得他指节发白。七百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感受到碎片的"意志"。
"我不去。"他冷硬地拒绝，"当年晟安隐瞒叶叔的遗言，导致..."
"梦德。"梦昭打断儿子，声音罕见地严厉，"看看这孩子。"
谢瑾的紫眸此刻完全变成了青蓝色，瞳孔中倒映着一把完整长剑的虚影。少年无意识地呢喃着古老的语言，声音奇异地重叠回荡，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借他之口说话：
"...血誓未竟...紫月为证..."
梦星吓得哭了出来。梦德震惊地看着少年，这语调他太熟悉了——正是叶哲文启动青帝传承时的语气！
梦昭当机立断，一掌劈在谢瑾后颈。少年软倒在他臂弯中，眼中的异象也随之消失。老魔族长舒了口气："晴雯到底知不知道她表弟的体质？"
"她知道。"花园入口处，一个银发身影悄然显现。冬希的白甲上覆着旅行风尘，但冰蓝眼眸依然清亮如昔，"所以派我来接应。"
梦德冷笑："神族当保姆？"
"闭嘴，小子。"冬希毫不客气地回敬，"我活了两千多岁，轮不到你质疑。"她走向昏迷的谢瑾，指尖泛起蓝光检查他的状况，"这孩子是罕见的'通灵体'，能承载碎片中的剑灵残念。"
梦昭将谢瑾交给她："晴雯的计划？"
"集齐碎片，重铸青冥剑。"冬希简明扼要，"紫月之夜，永恒之都的地下圣坛。"
梦德猛地转身要走，却被父亲叫住："站住！你以为逃避能改变什么？叶哲文用生命换来的机会..."
"他本不必死！"梦德突然爆发，异色瞳孔燃起怒火，"晟安明明听到叶叔说'剑灵未灭'，却隐瞒了整整七百年！如果早点告诉我们..."
"如果早点告诉你们，德文会感应到。"冬希冷静地指出，"混沌核心与青冥剑互为镜像，任何对碎片的强烈情绪都会暴露位置。"她指着谢瑾，"而这孩子的通灵体质能屏蔽感应——这才是晴雯派他来的真正原因。"
梦星怯生生地拉着祖父的衣角："叶哲文...是父亲常说的那个英雄吗？"
梦昭抚摸孙子的红发："是的。他和你父亲...曾经亲如兄弟。"
梦德背对众人，肩膀微微发抖。良久，他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的紫月？"
"七天后。"冬希将谢瑾背起，"我和这孩子先走陆路，你们..."
"我们走虚空径。"梦昭决断道，"梦德，带上你收集的碎片。"
梦德沉默地点头，解下剑上的丝带。三块形状不一的青色碎片显露出来，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晕。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碎片时，一缕青光如烟般升起，在空气中勾勒出半张模糊的人脸。
梦星惊得睁大眼睛："父亲...那是..."
"叶叔..."梦德的声音哽咽了。七百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故人的存在。
冬希的眼中闪过一丝柔软："他一首守护着碎片。"她调整了下背上的谢瑾，"我们永恒之都见。"
待神族战士离去后，梦昭拍拍儿子的肩："去准备吧。我带梦星去地宫取核心碎片。"
梦德突然抓住父亲的手臂："父亲...如果重聚碎片意味着..."
"意味着叶哲文彻底消失？"梦昭看穿儿子的心思，红眸中浮现出罕见的伤感，"灵魂终将安息，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
夜色完全降临，太灵城的紫晶石建筑开始自行发光。梦德站在皇宫最高处，远眺东方。七百年来，他第一次允许自己回忆那个青衫仗剑的身影，回忆最后那句未能说完的遗言。
"...告诉梦德和林静...我很抱歉..."
指尖的碎片突然发烫，梦德低头，发现青光中浮现出几个古老的符文——那是叶哲文当年教过他的魔族古语：
"...
未完待续
..."
一滴泪水砸在碎片上，青光骤然明亮，映亮了魔族亲王坚毅的面容。
"这次...我一定完成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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