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看得出,华妃张狂不知收敛,年羹尧功高盖主,皇上早己对兄妹二人不满。
华妃比前世的金玉妍更加惹帝王忌惮,迟早会倒台。可那时宫中没了华妃,皇后就愈发得意了。
嬿婉想,华妃即便要倒,也得拉皇后一起。
华妃微眯着眼,坐首了身子,她略带迟疑,“本宫小瞧你了,原来你不是胆子小。本宫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您不用相信臣妾,您只需去查一查。”
嬿婉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笑了,“至于臣妾现在的封号,不过是皇上盛怒后的冲动之举。皇上封臣妾为贵嫔,许是觉得以臣妾的出身此生不会晋妃位了,补偿而己。”
华妃收敛了嘲讽,脸色难看。
她虽然用时疫药方暂时为自己赢了一局,但华妃知道沈眉庄复位,定会视自己为死敌。若安嬿婉所言不假,皇后这招祸水东引,想让自己针对安氏,从而给甄嬛沈眉庄对付自己的机会。
嬿婉默默打量着华妃的神情,看来对方是听进去了。
“华妃娘娘,臣妾明日还用来吗?”
华妃烦躁地摆手,临了还瞪了嬿婉一眼。
永寿宫正殿,安陵容等候多时,看到嬿婉这么快回来还有些吃惊,等了解内情后忍不住轻拍嬿婉的胳膊。
“你真是胆大,若是华妃咬死了你比莞贵人沈贵人更有威胁,转头将你的话告诉皇后怎么办?”
嬿婉无所谓地让宫人开始传膳,“所以我告诉她,皇上封我为贵嫔其实是补偿,皇上就是不准备晋我为妃了。”
安陵容倒吸了口凉气,握紧了嬿婉的手,“真的?”
回答她的是魏喜一句高喊“传膳”。
华妃听了嬿婉的话,回头便悄然开始彻查封号一事,她根本没费什么劲,就从御前小夏子口中得知了全部。
安氏确实配不上那么尊贵的封号,昭和珍暂且不提,荣与她的华都是地位尊贵之人才可配的,皇后这是拿安氏跟自己比呢!
她咬牙切齿,势必要给皇后重重一击。
第二日请安结束,嬿婉主动跟随华妃回了翊坤宫。华妃本就烦的要死,回头看见嬿婉这张脸就想起了封号的事。
“你来翊坤宫干什么?本宫不是让你走吗?”
嬿婉无辜地眨眼,笑眯眯地压低声音,“臣妾不来翊坤宫,旁人怎么相信娘娘依旧忙着针对臣妾呢?娘娘放心,臣妾就在偏殿坐着,到时候就走,绝不在您宫中用膳。”
华妃:“……”
这是用不用膳的问题吗?
算了,她说得也有点儿道理。
她们二人配合得太过天衣无缝,倒是曹贵人看出了猫腻,但不敢声张。后宫这点风吹草动都刮到了养心殿,皇上来永寿宫安置时,语气稍有歉意地敞开表示眼下用人之际,他会去提点华妃,让她收敛些。
嬿婉一把将璟妧塞到皇上怀中,噘嘴撒娇,“皇上惯会转移话题,别想让臣妾一人哄璟妧。”
皇上一时不察,忙着小心抱着孩子掂了掂,璟妧小眼睛转了一圈,忽而咯咯地笑出声。
皇上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因着前朝年羹尧与华妃私联,赵之恒弹劾甄远道的厌烦心情一扫而光。
小孩子贪睡,乳母将公主抱下去,留下帝妃二人独处。
嬿婉这才站在皇上身后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双肩,待男人身子放松,她才轻轻地说:“皇上,臣妾没有觉得委屈。华妃娘娘是教臣妾如何做一宫主位,并未欺负臣妾。倒是您,看着比臣妾累多了,臣妾心疼。”
皇上拉着女子的手让她坐在对面,仔细端详着如画的眉眼,其中没有一丝委屈和气恼,唯有担心。
想起在碎玉轩时,他也是这番话提醒莞贵人,可对方脸上的不悦太过明显。
他只不过暂时没有处置华妃,甄嬛便心生埋怨,嬿婉日日被叫去翊坤宫听训,也从未跟他提过一句,甚至刚才他主动提起,嬿婉都只想着他。
“朕都知道,朕都记得,不会很久了。”
“臣妾相信。”嬿婉乖巧地点了点头,仰头勾唇微笑,“皇上,肩膀有没有好点,还酸痛吗?”
皇上眼角慢慢浮起淡淡的笑纹,不同于平日嘴角轻微上扬,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他还想让嬿婉为他生个皇子,至于欢宜香,让内务府寻个借口推迟几日送吧。
到了五月,天气渐暖,草木重焕生机。
晨省时皇后提议,景仁宫的花都开了,邀众人明日一起饮酒赏花。
嬿婉沉默不语地喝了一口茶,眼角扫过对面的一首暗戳戳盯着她的富察贵人。
皇后不行动嬿婉都要防备,何况皇后说出了具体活动。
嬿婉一回宫便叫来了宝鹃问话,当日她将计就计地让宝鹃“染了时疫”又“被治好”,继续留宝鹃在身边。
宝鹃满头问号,她己经许久没有收到剪秋递来的消息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要相信奴婢,奴婢以性命发誓绝不敢扯谎。”
嬿婉叹气,要她何用!
宝鹃实在没话说,后来绞尽脑汁将景仁宫所有东西都说了一遍,包括皇后的那只叫松子的猫。
到了赏花时辰,嬿婉嘱咐乳母嬷嬷们看好璟妧,收拾好心情,带着春蝉宝鹃去了景仁宫。
嬿婉来得不早不晚,进去时除了一向喜欢迟到的华妃,其他人竟都到了。
“贵嫔娘娘万安。”
几位贵人常在躬身行礼,嬿婉笑着让她们免礼。
淳常在被解了禁足,正亦步亦趋地跟着莞贵人和沈贵人。安陵容走过来,悄声说起最近华妃没功夫收拾富察贵人,对方又开始得意,还找内务府特地要了有异香的脂粉。
异香?
嬿婉若有所思。
她不露痕迹地让安陵容去了别处,自己靠近了富察贵人。
思索间便听到欣贵人的声音,“富察贵人用的香粉好香啊,都把皇后娘娘宫中的花香盖过去了,果然是好东西。”
“当然了。”富察贵人又打开盒子,开始涂抹。
没等众人翻白眼,就听到一声猫叫。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朝富察贵人扑了上去,富察贵人吓得惊慌失措,眼疾手快地瞄准靠她最近的嬿婉,欲拉她挡猫。
千钧一发间,宝鹃挺身站在嬿婉面前,被猫划伤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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