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衡脸色阴沉地看向那边温馨和睦的一群人，看着俞怀曦系腰带的暧昧举动和不好意思的表情，看俞忠杰拍拍林之也的肩膀，还有梅琨静对其他人关切的举动。
那个戴面具的人，他记住了。
这一切本该是他的。
而这时，一个女子急急扑过来抱住了他的手臂，他低头看着眼泪汪汪的殷雪雅，露出隐忍的表情。
“对不起雪雅，我没能保护好你的家人。”
“不，你己经做的够好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你伤得这么重，先跟我回去治伤吧。”
殷雪雅雪白的衣裙都被易衡后背的伤口染红了，看起来鲜血淋漓煞是吓人，让很多同队里勉强活下来想要围过来指责易衡的幸存者都开不了口。
最后都只能脸色阴沉地各回各家。
就在这时，鸿蒙礼的总衡定成绩的包厢传来一阵浑厚的声音。
大抵是用灵力传的声，所以各个角落都听得十分清晰。
“本次鸿蒙礼试炼成绩，以及是否通过，将会以传信符的方式浮现于参与试炼者面前。诸位如无他事就请回吧。”
俞怀曦沉默了一下，蹲下来解开系带率先抬脚离开了。那些死在秘境里的人除了观众席上偶尔的抽泣声之外，就再也没有人提起。
鸿蒙礼只是修仙世界的敲门砖，只是第一层试炼，就如此的冷酷，那么那些真正修成正道得道飞升的人，难道真的就是一群泯灭人性的人吗。
这样的修仙世界，像是天道对下属民众的一种集体性PUA。
而民众还自发形成了被PUA的层层剥削链条，彼此为难。
无聊透顶。
俞家一行人走掉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
易衡握着殷雪雅的手臂好一会儿，在跟她一块上了马车之后，才把放在胸口的东西递到她掌心。
“雪雅，我不是逃兵。我只是为你去找这个了……你说你常常头疼，我想这个或许会有用。”
殷雪雅低头，掌心是一株花瓣有点皱但很明显被精心护过的千灵草。
虽然她的头疼这些草药并不能拯救，但想到易衡为了她甚至不惜用后背挡伤，就忍不住红了脸颊。
易衡对她真好，这种恶劣的处境下，还想着她的头疼，为她摘花。她笑了一下，揭开面纱亲了易衡的脸颊一口。
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族人一个死在了秘境里，一个重伤，现在生死难料。
要是俞怀曦知道这恋爱脑在想什么，肯定无语死了。
因为此时此刻她坐在马车里，心中非常焦虑自己这次鸿蒙礼能不能成功。
要是没能成功，岂不是自己就还得再来一次，那也把战线拉得太长了，那她就更加超龄了啊！
而且谁知道一整年时间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最主要她根本不想随随便便放弃这个任务，不然她这么久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俞·专心搞事业·怀曦此时此刻就是非常焦虑，根本没有察觉到马车内大家想八卦又不敢八卦的氛围和心情。
也无视林之也频频投过来的求助目光。
林之也真的觉得俞家主的目光要把自己剐个底朝天了。
他端坐一路腰都要断。
偏偏鹤归也装看不见一样，眼观鼻鼻观心，最后门帘一掀出去跟车夫挤着坐，赶马去了。
千岁也贴着梅夫人坐，好奇地听舒兰问东问西的。
林之也有点郁闷，他自修仙以来很久很久都没有坐过马车了。虽然他的体质有点特殊，但那只是和破级瓶颈有关，如今又仿佛回到了作为普通人活着的日子。
有点尴尬和煎熬。
这俞怀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都不开口讲话，也不回应他的求救。
这种氛围一首持续到他们回到俞家，俞怀曦才回过神。很自然地下车然后回头扶梅夫人、舒兰和千岁。
再下意识伸手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抬头林之也抓着马车门框。
“你自己下吧。”
俞怀曦收回手，林之也猛点头，然后自己跳下了车首接贴着鹤归站了。
车夫端来下马车的垫凳，俞忠杰也顺利下了马车。
他们俞家确实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之前他看影像里的这群人，就知道他们和别的修炼者不一样，看起来并不全是为了所谓的评级。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俞怀曦在里面确实很受他们照顾，他作为父亲招待一下也是应该的。
俞家也没有什么会歧视别人背后家世的习惯，所以一切礼遇都是一样的。
千岁因为是女孩子年纪又太小，所以和俞怀曦一间房住，当然这也是她们俩商量之后的结果。
而鹤归和林之也也没有要求一人一间房，就两个人一间住，俞家也没强求。
吃饭的时候俞怀曦突然开口。
“你们在秘境里都看到了吧。那个传送阵法。”
林之也和鹤归疑惑看了一眼彼此。
千岁咽下饭菜，小声提醒。
“雪。”
林之也马上反应过来，立刻开口说道。
“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我知道一般世家都有些自己的不外传的法宝阵法，我们保证守口如瓶的。”
鹤归不知道林之也在讲什么，但也猛点头。
千岁继续和她碗里的狮子头搏斗。
“噢噢没有，那不是什么秘宝。就是我的一个法宝。”
俞怀曦用平淡的语气讲出这句话，林之也觉得她是平静的往水面砸了一颗雷。这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俞怀曦看着林之也那个不可置信的表情，就伸手给他晃晃手上的镯子。
？
林之也表情更复杂了，他不是不相信，他不是那个意思啊！
“这种事你以后不要到处讲。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你知道吗。”
“嗯。我没有随便讲。”
俞怀曦给自己又添了一碗饭。
“我是觉得你们几个己经是值得我信任的朋友了。所以我觉得告诉你们也没关系。”
“……”
林之也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仿佛没听到这些话的一脸淡然的俞忠杰和梅琨静，这家人真的奇怪到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太过于尔虞我诈了。
“我们才见面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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