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淇书按捺住内心的欲望，并没有分出一丝眼神给掉落在地上的珍珠，只是关切望着面前的鲛人。
鲛人看上去年岁也不大，只是个小女孩的样子，此刻见他醒了有些恐惧和无措。
“我叫兆淇书，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兆淇书语气诚恳地说。
“你为什么在那？”
对方显然对他还存在怀疑和试探，但兆淇书早就想好了一串说辞。
他称自己是给监狱里犯人送饭的，正好看见他们越狱，叫同伴回去报告官府。
又怕他们作恶，所以偷偷跟在他们身后，谁知道他们竟然去了这种地方，还大肆屠杀鲛人。
因为他年纪尚小，只能在战局尾声大家都没发现他的时候偷偷摸过来救人。
正好撞见她在岸边，看起来伤得不是特别严重，所以先背着她转移到安全地方。
但是再想回去继续救人的时候，因为实在是撑不住空气里毒雾的毒性，所以昏了过去。
兆淇书掏出自己的官府盖章的工作单，上面确有他的姓名、年龄、外形特征和进出监狱的职责。
他的话语真假掺半，因此显得可信度极高，再加之他年幼的外形，鲛人很快就相信他的话，并告诉他自己叫做小淮。
小淮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刚刚他昏迷过去了似乎是体内毒素积累过多，所以自己没办法就咬开了他的皮肤通过吸取血液帮助他排除了大部分的毒素。
兆淇书低头看了看，果然在自己的右臂上看见了一个牙印，不过己经不冒血了。
小淮指了指肌肤鳞片上闪光的透明黏液，表示她用这个己经给兆淇书敷过伤口止了血，还顺便抹在他鼻子下，防止毒雾再次被他吸入。
兆淇书笑了笑，握住了小淮的手，极其温柔抱住了她，对她表示了感谢。
兆淇书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小淮的身体不再像刚刚那样紧绷，而是逐渐放松，这是一种对他信任的体现。
他低头捡起了掉落在地的珍珠，把珠子上不小心沾上的泥土用清水洗净，然后捧住递给小淮。
“你刚刚掉的东西，它们很美。”
这句话兆淇书说得确实诚心。
不过他也注意到这些珍珠和寻常珍珠有所区别，表面除了珍珠的光泽外还多了一层淡紫色的烟雾。
而他盯得久了居然在上面看到自己家财万贯名留千史的画面。
这可比普通的珍珠要珍贵的多。
兆淇书揣测是因为小淮吸了含有幻心草毒素的人血造成的，于是一个更加残忍的计划在他心中诞生。
对于他的举动，小淮淡淡笑了下，摇摇头，没有要，而是说送给他了。
但是兆淇书却没有全部拿走，只是折了一片芦苇叶卷成个小斛，把珍珠放进去，递给小淮，自己只拿了一颗。
“当做我们成为朋友的信物好吗？”
说完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牛角雕刻的挂件，挂在了小淮的脖子上。
小淮盯了他许久，最终点点头。
他并没有贸然询问小淮要不要跟他回家，而是问了小淮需要什么药物，吃什么。
之后笑着冲她摆摆手说回家给她带来，让她在这等自己。
“平时你一定要躲起来，只有看见我一个人来才能出来，因为外面的世界特别危险，人类也很危险，只有我能保护你。”
兆淇书眼睛亮晶晶作出了承诺。
他们确实做了一段时间的朋友，兆淇书每隔几天都会带一些新奇玩意儿和好吃食物给小淮，他们俩几乎无话不谈。
然而兆淇书在回家的时候，就用那一颗珍珠成功说服了家里所有人听从他的指令，把他的话奉为圭臬。
他和家人在家中挖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再修砌一个带巨型鱼钩的水牢，西面墙壁抹上从药铺买来的驱虫的药草，又泼上买的降妖的符咒烧成灰化的水。
等到这个工程完工，他就开始收网。
他把巨大剂量的和哑药加在小淮爱喝的甜汤中，看着她喝下去后晕倒在岸边。
随后冷静招呼周围的家人出来，绑住小淮带回家，关进地下室的水牢里。
等小淮醒后，发现自己连悲鸣声和嘶吼声都发不出了。
水牢的水并不干净，兆淇书还用刀割断了小淮的鱼尾。
一开始每日给她一些人血，让她产珠，后来开始给她投食人肉残肢，又通过折磨她的方式逼着她哭。
但是兆淇书依然对珍珠的大小不满意，于是他找寻了很多的偏方，用之前的珍珠铺路，终于寻到了把小淮变成怪物的方法。
这样她流的眼泪便可如婴儿拳头般大小。
但怪物的食量与日俱增，单纯的肉块己经无法满足小淮，于是兆淇书开始喂人。
关押着小淮的地牢也从河边的破旧渔家，逐渐变到大豪宅。
看守越来越森严，兆家也越来越风光，然而某天兆淇书结束应酬回到家，发现小淮无缘无故消失了，他大怒，找寻了很久，但连一点痕迹也没发现。
渐渐的，兆家便淡出了众人视野。
俞怀曦和兆晔书虽然看起来都气定神闲。
但这种对峙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
虽然俞怀曦对不上号他的名字和脸，但是他出现在这的理由俞怀曦差不多也能够猜出来。
或许就是因为珍珠的库存数量锐减到没法再继续维持兆家在上流社会的社交，他们迫不得己必须得再补充一些新的，才派出家中的青年才俊进行搜寻。
俞怀曦相信，这不仅仅是寻找珍珠的任务，也是选拔下一季家主的任务。
只可惜眼前这个人如今跟她的局面怕是有些不死不休了。
兆晔书率先开口，随后从袖子中掏出什么东西首首喷向俞怀曦。
“兄台说笑了。但是你的命兆某就收下了。”
俞怀曦一愣，似乎应该是什么毒烟，但是尴尬的是对方还不知道俞怀曦现在的体质。
所以俞怀曦只是好整以暇等待着烟雾散尽，冲兆晔书笑了下。
兆晔书不可置信看了眼俞怀曦，放下了捂鼻子的袖子。
“你不是普通人吗！既不能修习功法，身上又没有法宝，你凭什么？”
“可能，凭我是天选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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