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冠英带着二人走过穿过曲折的回廊,一路上,王念英和黄蓉二人发现这山庄除了道路奇异外,一路上看见的庭院也全都是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宛若仙境。
不多时,二人被陆冠英带进了陆庄主的书房,只见书房中布置典雅,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有发黄的古籍,也有崭新的书卷,层层叠叠,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书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一支毛笔斜搁在笔架上,砚台里还残留着些许未干的墨汁。旁边是一盏古朴的青铜灯,灯油己快燃尽,微弱的火光在微风中摇曳。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有山水写意,也有花鸟工笔,笔触细腻,意境深远。书房的一角摆放着一个古朴的花瓶,插着几枝盛开的梅花,香气清幽,为整个书房增添了几分雅致。
而此时此刻,陆庄主正坐在书案前,阅读着一部书籍,发觉陆冠英带着二人来了,不由笑脸相迎,陆冠英则笑着说道:“二位请坐。”
王念英和黄蓉谢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黄蓉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陆庄主,晚辈冒昧问一句,你这腿……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黄蓉的问题,陆庄主和陆冠英看上去面色都微微一怔,但陆庄主还是就调整好了状态,说道:“哦,黄小友,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得了天花,没钱医治,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王念英和黄蓉对视一眼,很明显他们都发现了非常陆庄主和陆冠英父子二人在那一瞬间的不对劲,但此刻也不便多加询问,于是便继续跟陆庄主父子二人聊起了别的话题。
王念英主动把话题引到了自己父母身上,陆庄主到底知道的比王念英和黄蓉这两个晚辈多一些,所以也给二人讲起了王重阳和林朝英二人曾经的江湖传闻,提及二人过往时,陆庄主言语中满是怀念,王念英和黄蓉都听得入神。
“不曾想……与我素未谋面的娘亲,还有这么一面……”听到陆庄主提起父母感情纠葛的时候,王念英不由在心里想到,他现在甚至能想象到父母给自己起名为“念英”时的场景了。
在王念英的想象中,那或许是一个静谧的夜晚,清冷的月光如纱般洒在窗前,床榻之上,林朝英斜倚着软垫,她本就纤瘦的身形如今更显单薄,却依旧难掩眉眼间的灵秀。
她的长发松散地垂落,几缕发丝无力地搭在苍白的脸颊旁,那双曾经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虽带着倦意,却仍盛满了温柔与爱意。
王重阳静静地坐在床边,眸中满是担忧与心疼。他一袭素色长衫,身姿挺拔,即便在这寂静的深夜,周身也散发着沉稳而儒雅的气质。他伸手轻轻握住林朝英的手,爱人的那双手冰凉而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林朝英强撑着精神,轻轻抚摸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温柔的笑意,声音轻柔而沙哑:“重阳,这孩子,就叫念英吧,念着我这个娘亲,也念着我和你的过往与未来。”她说话时气息微弱,每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王重阳喉头微微滚动,喉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个沉重而坚定的点头。他缓缓伸出手,颤抖着指尖抚过孩子的小脸,声音低沉又饱含深情:“英儿……”
这一声呼唤,像是在唤怀中的幼子,又像是在回应身旁爱人的深情。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将这对充满遗憾的爱侣与他们新生的孩子笼罩其中,这一刻,时间仿佛都为他们静止,唯有二人之间深沉而又无奈的爱意,在静谧的夜空中流淌。
王念英还沉浸在自己想象的场景中,眼底中流露着许久未散的温柔,唇角不自觉扬起浅笑,连陆庄主连唤几声“王公子”都未察觉。
首到陆庄主轻叩桌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王念英才如梦初醒,还慌乱间险些打翻身旁的茶盏。
“王公子可是累了?”陆庄主目光温和,面上笑意不减:“也是,这天色确实不早了,冠英,你带两位公子去客房安置,好生歇息。”
陆冠英应声而起,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请随我来。”王念英与黄蓉对视一眼,匆匆起身对陆庄主告退。
离开书房时,王念英仍觉心绪翻涌,想象中父母对话的余韵似乎还在耳畔萦绕不去,连回廊间潺潺的流水声、檐角风铃的轻响,都仿佛成了那段回忆的回响。
黄蓉见王念英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悄悄扯了扯他衣袖:“想什么呢?英哥哥,你看看你,连路都快不会走了。”
王念英却仍沉浸在思绪中,脚步虚浮,险些被回廊的石阶绊住。黄蓉眼疾手快,纤手如灵蛇般环住他的臂弯,指尖轻轻掐了掐他的小臂:“英哥哥这般出神,若是摔着了,蓉儿可要心疼死啦!”
黄蓉眉眼弯弯,娇嗔中带着亲昵,身子不自觉往他身侧靠了靠。王念英低头望着她,见黄蓉发间茉莉清香萦绕,月光似乎都为她侧脸镀上银边,心弦不由得轻颤,反手握住她的柔荑:“蓉儿莫取笑我,方才实在……”
话未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十指紧扣,连步伐都默契地合二为一。
陆冠英将二人引至客房门前,拱手道:“二位公子,早些安歇。”待他走远,黄蓉轻轻推开雕花木门,暖黄烛火顿时漫了出来。
屋内陈设雅致,檀木床榻铺着柔软的锦被,窗棂糊着半透明的蝉翼纱,晚风拂过,纱幔轻扬如雾。案上青瓷瓶里插着几枝白梅,暗香浮动;墙角铜炉中沉水香袅袅,与黄蓉身上的甜香交织缠绕。
黄蓉倚在门边,朝王念英眨了眨眼:“英哥哥,这床够大,可要与我挤一挤?”说罢笑闹着扑过去,惊起满室温柔。
黄蓉娇笑着扑来,王念英却笑着侧身,伸手指向屋内另一张描金雕花床榻,烛光映得他眼底盛满戏谑:“蓉儿莫要胡闹,分明还有一张床呢。”
他见黄蓉鼓着腮帮子佯装生气,又忍不住上前刮了刮她的鼻尖,“早点睡吧,蓉儿,难不成你想让我俩明早顶着黑眼圈,被陆庄主笑话不成?”
黄蓉转转眼珠,突然踮脚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那便各睡各的。”
话音未落,她己轻巧跳开,指尖划过床幔,绛紫色绸布如流云般散开,“可夜半若是冷了,我可要喊英哥哥你给我暖被窝。”
说着便朝王念英狡黠一笑,裙裾翻飞间,己钻进绣着并蒂莲的锦被里,只露出半张泛红的小脸,在摇曳的烛火下,与屋内弥漫的白梅香融为一体,恍若一幅旖旎的女子画卷。
王念英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他早己习惯了黄蓉这般孩子气的模样 眼底满是温柔,轻轻吹熄烛火。
屋内陷入了一片静谧,唯有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念英走到另一张床边,缓缓躺下,身上的锦被带着淡淡的熏香,却不及身旁佳人的气息令他安心。
耳畔传来黄蓉均匀的呼吸声,他望着帐顶若隐若现的月光,心中泛起丝丝暖意,带着这份温柔,渐渐地也沉入了梦乡。
窗外的夜风轻拂,吹得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与屋内的静谧交织,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似乎也在祝福着这对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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