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父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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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家父愁思

 

二人分别之后,黄蓉用王念英送给她的钱财,暂住在城中一处幽静的客栈里。

客栈临湖而建,窗外湖水碧波荡漾,景致宜人。黄蓉闲来无事之时,便倚在窗边,时而望着来往船只发呆,时而回忆起与王念英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王念英在黄蓉把青风还给他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回了全真教,表面上看上去还与寻常无异,依旧和几位师父一起研习武艺,和几位师弟师妹一起修习功课。

然而,孙不二作为全真七子中唯一一个女性,又在王念英小时候便教他为人处事的温柔之道,心思何等细腻?很快便发现了王念英的异样。

以往王念英练功的时候,总是全神贯注的,如今却偶尔会走神,眼神中,还时常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似是在回味着什么甜蜜的回忆一般。

于是,孙不二寻了个机会,在王念英练完一套玉女剑法,收剑入鞘后,便单独将王念英拉到了一旁没人的角落,轻声问道:“念英,你最近可是有什么心事?为师瞧着你好似是变了一个人。”

王念英微微一怔,但一想到江南七怪对黄蓉的偏见以及全真七子对梅超风的痛恨,还是矢口否认道:“师父,弟子并无心事。”

孙不二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洞悉一切的了然,道:“莫要瞒着为师,你下山前后的变化,为师又如何看不出来?”

王念英顿感无奈,心说果然是瞒不过孙师父了,只好问道:“师父,你却如何知道?我爹和大师父他们……”

孙不二神秘一笑,抢先说道:“我早便知道了,你神情当中的变化,又如何瞒得过为师?也不想想谁把你带大的。”

王念英只得在心里感叹孙师父的细心,于是便对孙不二坦白了自己在御珍轩结识了黄蓉,又在今日才得知她是女儿身:“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孙师父,弟子也是今日才知道,蓉儿她便是东邪黄药师的女儿——黄蓉。”

待全真七子其余六人听得孙不二复述王念英所言后,皆是一惊。

马钰轻抚胡须,神色温和地说道:“黄药师的女儿,这身份倒是有些棘手,不过若那姑娘品性纯良,不似那梅超风,倒也无妨。”

丘处机向来嫉恶如仇,听闻王念英所言,又听见大师兄提到梅超风的名字,不由地紧皱眉头,沉声道:“黄药师行事诡异,亦正亦邪,与他有所牵连,怕是会生出不少事端,何况那梅超风心狠手辣。

念英,你还是需谨慎行事才是。”

谭处端微微点头,接话道:“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此事关乎念英你的今后,还是要深思熟虑一番。”

王处一神色关切,说道:“念英,你若是真心喜欢蓉儿姑娘,蓉儿姑娘也是真心待你,我们自然不会强行阻拦只是这江湖复杂,念英你要多留个心眼。”

郝大通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东邪黄药师的名声摆在那儿,此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莫要冲动行事。”

刘处玄则忧心忡忡地说:“只怕黄药师从中作梗,念英,你可要保护好自己,莫让你爹为你担忧。”

孙不二拉着王念英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无论如何,为师只盼着你能幸福,若那蓉儿姑娘真能与你携手相伴,为师也为你们高兴。”

王念英认真听完各位师父的教导,心中满是感激,拱手行礼道:“各位师父教诲,弟子铭记于心。蓉儿她善良聪慧,绝非梅超风那般的恶人。

念英也定会谨慎行事,不让父亲和师父们为我担忧。”

全真七子自然也很高兴王念英能如此回答,随即在商议了一番后,决定将此事告知王重阳。

王重阳得知自家孩儿的这般经历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他深知黄药师的为人,纵使二人华山论剑后许久不曾往来,但他也明白此事的复杂性。

许久,他对王念英缓缓开口道:“英儿,你自己的感情之事,为父不得做过多干涉。但黄药师在江湖上树敌颇多,你和他的女儿在一起,必定会面临诸多挑战。

你如今既己下定决心,便要坚守本心,莫要被世俗偏见所左右,同时也要谨慎行事,莫要给你,给全真教或是给桃花岛带来麻烦。”

王念英听完父亲教诲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坚定了与黄蓉共度风雨的决心,便对王重阳拱手行礼道:“父亲谆谆教诲,孩儿铭记在心。”

当天晚上,月色如水,透过斑驳的窗棂洒落在重阳宫的青砖地面上,王重阳在处理完教中事务后,趁着夜色,悄然走向一处隐蔽的角落。

那里暗藏着一间极为隐蔽的密室,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壁遮挡,若非知晓机关,任谁都无法发现其中的奥秘。这些年来,知道此处的,也只有他王重阳一人,甚至是他儿子王念英都不知道。

王重阳伸出手,在石壁上轻轻一按,机关响动,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去,密室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又静谧的气息。墙壁上镶嵌着几枚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这个狭小而又神秘的空间。

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桌子,桌上放着一幅画像,王重阳轻轻拿起画像,借着微弱的光亮,凝视着画中之人。

画像中的人,正是林朝英,画像中的她,依旧眉眼如画,眼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时光从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王重阳的目光中满是温柔和怀念,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朝英,我们的孩子,己经长大了,他有了自己的心思,有了喜欢的人。”

王重阳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着,带着一丝落寞,又带着一丝欣慰。

“英儿他和你一样,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倔强,面对东邪黄药师的女儿,他毫不退缩,认定了这条路便要走下去。”王重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只是这江湖之路,布满荆棘,黄药师行事又难以捉摸,真不知他们的未来会怎么样……

他们要是在一起了,我这个做父亲的虽然不能做过多干涉,但也实在担心英儿受到牵连。”

密室中寂静无声,只有王重阳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他轻轻抚摸着画像中林朝英的脸颊,仿佛在与她倾诉着心中的担忧与牵挂。“朝英,若你还在,该多好。你定会有办法,护我们的孩子周全。

我这个父亲是既担心英儿他因这段感情而陷入江湖纷争,又盼望他能得偿所愿,朝英你向来聪慧,若你作为他娘亲,还在世的话,定能为我解惑,教我如何去支持英儿,如何去面对黄药师。

我真希望你能看看我们的儿子,他己经成长为了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己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密室中静谧无声,只有王重阳诉说着内心深处的眷恋与渴望。

许久,王重阳将画像小心地放回桌上,整理好衣衫,转身走向密室出口。在他转身的瞬间,夜明珠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仿佛是林朝英在回应他的思念。

他按下机关,石壁缓缓合上,将那段回忆与思念,重新藏匿于黑暗之中。

黄药师安排在江湖中暗中保护黄蓉的眼线见识了王念英和黄蓉之事后 匆忙赶回了桃花岛,将消息告诉了黄药师。

黄药师听闻后,神色一凛,心中五味杂陈,面上虽不动声色,可内心却泛起了波澜。

待眼线退下后,黄药师独自一人来到了那间极为隐蔽的密室。密室中寒意阵阵,西周的墙壁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一张巨大的冰床至于中央,冯蘅安静地躺在上面,仿佛只是在沉睡。

黄药师缓缓地走到冰床边,轻轻抚摸着冯蘅的脸颊,他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阿蘅,咱们的蓉儿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是王重阳那个牛鼻子的儿子。”

他的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担忧,低语道:“那王念英,不知能否配得上咱们的蓉儿,能否护她一世周全……

我知晓中神通王重阳乃一代宗师,林朝英也是才智无双,可他们俩的儿子,我还得好好考察一番。

阿蘅,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密室中寂静无声,只有他的声音在冰窖中回荡。

黄药师回忆起往昔中与王重阳华山论剑时的交集,那时的他们,虽惺惺相惜,可行事风格,却大相径庭,王重阳正派严谨,自己却逍遥不羁。如今儿女的缘分却将两家再次牵连起来,他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轻轻握住冯蘅的手,仿佛这样便能汲取力量,让他做出正确的决定。

他深知江湖复杂,女儿的幸福是绝对不能草率的。

想到这里,黄药师的眼眶微微泛红,凝望着冯蘅绝美的容颜,声音低沉而又喑哑,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无助:“阿蘅,要是你还在就好了,你总能看穿我的心思,知晓我该如何抉择。

蓉儿她的终身大事,如今我这个做父亲的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那王念英,虽说出身名门,可江湖诡谲,我只怕蓉儿受了委屈。

若你这个娘亲还在,定能为她出谋划策,告诉我该怎么去考量王念英这个年轻人。”密室中寒意弥漫,却比不过黄药师因心中思念而传产生的空洞与冰冷。

在这两个相隔甚远的密室里,中神通和东邪这两个绝世高手,此刻却都在向己逝的挚爱诉说着各自儿女的情事。

命运的丝线,悄然将两家紧紧缠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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