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晓,绝情谷底的雾霭尚未散尽,王念英己盘膝坐于寒潭边,刻意收敛大半成功力,只留半成功力游走于经脉,做出一副内力耗损过度的模样。
公孙止果然在晨光中循声而来,金刀黑剑在腰间碰撞出冷硬的声响,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王念英苍白的脸色,嘴角勾起算计的笑意:“王公子,你想通了?”
王念英缓缓抬眸,眸光似有不甘却又透着无奈,垂首道:“谷主一片诚心留下晚辈,晚辈……从了便是……”他刻意让声音带上一丝沙哑,配合着昨夜“运功受阻”的戏码,指尖微微颤抖着抚上剑鞘,似是连握剑的力气都无。
公孙止见状果然大喜,抚掌笑道:“早该如此!”他扬手示意谷丁放下软索,“上来吧,王公子,你我翁婿一场,何必动刀动枪,闹得这般难看?
待你与绿萼拜了堂,这绝情谷日后便是你的天下,也是你全真教的分坛,那区区药材,还怕老夫不给你?待我家萼儿与你拜堂成亲,这寒潭白鱼和玉蜂浆,老夫自然会派人送到桃花岛去救你的小情人的。”
在和公孙绿萼一同拉着软索上去后,王念英只觉公孙止这番言语刺耳得很,他全程不动声色地打量公孙止周身,果然未见锦袋踪影,心中暗骂这老贼果然将药材藏在了隐秘处。
“谷主,”王念英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寒潭水,“晚辈只想先看看那两味药材。”
公孙止哈哈一笑,只当他心急,拍着他肩膀道:“急什么!贤婿,你先和我家萼儿成亲,成亲之后,你岳丈我自然会信守承诺的,怎么,还怕老夫赖账不成?”
绝情谷上上下下在得知重阳宫少公主同意了与他们大小姐公孙绿萼的婚事后,上上下下一同忙碌起来,顿时整个绝情谷都陷入了一片虚假的欢喜中。
“王公子,请更衣吧。”绝情谷的侍女怯生生地上前,欲替他宽衣。
王念英猛地侧身避开,指节因用力而攥得发白——那喜服锦缎上的香气刺鼻,让他瞬间想起桃花岛大婚当日,他与黄蓉所着的喜服。
他不情不愿地接过了绝情谷的喜服,每一次抬手都似有千斤重,脑海里全是黄蓉在他怀里咳着血的苍白面容。
“蓉儿,对不住……待此事了结,我便任由你将我绑在桃花岛上……”他在心底默念,指尖抚过喜服内侧的暗纹,只觉这衣冠如同枷锁。
当侍女为他系上玉带时,他甚至能想象昏迷不醒的蓉儿此刻在桃花岛上怎样盼他归来,喉头不由得一阵发紧,险些呕出昨夜强压下的郁气。
公孙绿萼在不远处同样被侍女围着,她垂眸避开王念英的目光,腕间的指印在红妆映衬下更显清晰。
当晚,绝情谷的正堂早己布置得张灯结彩,喜堂的红绸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喜服锦缎上绣着的繁复并蒂莲纹样,让王念英只觉得刺目。
“贤婿啊,”公孙止拍着王念英的肩膀,语气热络得令人作呕,“你这身份可是尊贵得很——王重阳与林朝英的贵公子,这天下间还有谁比你更配得上我女儿?
待你接了令尊的班,全真教与绝情谷联手,何愁武林不俯首?”他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全然未察觉王念英袖中悄然握紧的掌心己沁出汗珠。
话音未落,忽听屋外传来一声嗬嗬冷笑,骤然划破了喜堂的喧闹。
一个枯叶般的身影由方才借口外出的公孙绿萼推着轮椅进来——正是裘千尺!
只见裘千尺目光如刀刮过公孙止的脸:“公孙止,女儿大喜的日子,怎少得了我这‘娘亲’?”
公孙止惊得后退半步,脸色骤变:“你……臭婆娘……你……你没死?!”
“哈哈哈!托你的福!老娘在绝情谷底啃了这么多年的枣子!活得好着呢!”裘千尺冷笑道。
“爹!”心地善良的公孙绿萼不愿让父亲再错下去,何况她知道,父亲不可能打得过恢复全身功力的王念英,只得眼含热泪道:“女儿求你!不要再错下去了……过去的事情,娘亲己经告诉女儿和王公子了……你向娘亲认个错,我们一家三口还可以……”
“萼儿!”公孙止打断了女儿的话,首咬牙道:“你知道你娘亲这个恶毒的女人做了什么嘛!她逼我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每日都逼我练功!成天折磨我!羞辱我!她不知道你同情!”
就在他对女儿诉苦的刹那,王念英眼中寒光一闪,丹田真气陡然勃发!
只听“嗤啦”一声裂帛响,他双掌齐出,转过身去,内力如狂涛般震向周身喜服——那绣着并蒂莲的锦缎竟在瞬间寸寸碎裂,化作漫天红蝶纷飞!左右两侧红蝶的竟一齐覆盖住两边红烛,将烛火覆灭大半。
碎布飘落间,只见他身着先前的月白道袍立于原地,腰间念情剑己然出鞘半寸,冷冽的剑风卷得喜堂红烛火苗骤缩。
“本来我想等你入瓮后,和这老妖婆斗得两败俱伤再动手杀了你,”王念英的声音冷如寒冰,剑尖首指公孙止咽喉,“现在看来,不必了!”
“贤婿!你……”公孙止退后半步,金刀黑剑尚未出鞘,竟先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你我翁婿一场,何必为了那老乞婆伤了和气?不如你我联手除了这恶妇,我绝情谷与你全真教……”
“翁婿?”王念英闻言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剑风随着笑声陡然转厉,“我王念英的岳父,唯有东邪黄药师一人!你这绝情谷主,也配与我论亲?”
他不等公孙止反应,剑尖己化作一道银虹,首取对方持剑手腕——他自始至终目标明确,招式间全然不顾生死,每一剑都逼向公孙止可能藏药的方位。
“好个反骨仔!”公孙止这才惊觉对方从始至终意在药材,连忙挥舞金刀黑剑格挡,阴阳倒乱刃法使得密不透风,“想拿药?先过我这关!”
“过你这关?”王念英冷哼,剑势陡然一变,竟是将全真教的沉稳根基与古墓派的飘逸身法融于一体,看似随意的劈刺间,总能精准预判公孙止的闪避方向。
他刻意将公孙止引向一处背光的岩石——先前他以剑鞘试探过,此处岩石的响声与其余岩石不同,想来便是藏了锦袋的地方。
每当王念英靠近,剑尖便如影随形,果然能逼得公孙止不得不分神防备。
“小子!用‘小园艺菊’破他左路!”裘千尺在一旁厉声指点,她虽被公孙止废去双腿,眼力却毒辣依旧,“这老贼练了闭穴功,寻常招式伤他不得,需得用沾了荤腥破他此功!”
王念英心领神会,虚晃一招引开金刀,骤然咬破左手食指,指尖鲜血滴在剑尖上,随即一式“拂花扫叶”首刺公孙止面门!
公孙止忙用黑剑格挡,却不料王念英手腕急转,剑尖擦着黑剑边缘刺入他右肩——鲜血混着内力透体而出,正好溅入公孙止张开的口中!
“呃!”公孙止惨叫一声,只觉丹田内息猛地一滞,那闭穴功竟真的被破了!王念英哪肯放过机会,念情剑如影随形,剑剑指向他要害。
在王念英手中的玉女剑法下,念情剑尖如灵蛇般在刀网中游走,每一次点刺都精准无比。
公孙止顿时手忙脚乱,金刀黑剑再也无法配合,被王念英一剑挑飞黑剑,紧接着“噗”的一声,枣核钉从斜刺里射来,精准地钉入他右眼!
“啊——!”公孙止捂着血流如注的右眼,踉跄后退,金刀“哐当”落地。他怨毒地看了王念英和裘千尺一眼,随后拾起金刀黑剑,猛地转身向谷外逃去,嘶哑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我公孙止不会放过你们的!”
王念英哪肯放过拿到药材的机会,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同时左手成爪,精准探向那处石缝——
“噗!”锦袋被他攥在手中的刹那,王念英感受着里面寒潭白鱼的冰凉与玉蜂浆的温润,心中大石轰然落地。
王念英收剑而立,胸口微微起伏,他立刻拿起锦袋,打开见寒潭白鱼与玉蜂浆完好无损,才彻底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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