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刀划破皮肤，刺进血肉的声音。
林念薇眉头一皱，感觉声音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但丧尸病毒让她的感受变得迟缓，后知后觉才感觉出伤痛。
何煜礼眼前一闪，一阵寒光闪过，就见到赵洛芷手中匕首划破林念薇的胸膛，青紫色的血液喷洒而出。
“你！”
何煜礼睁大眼睛看着赵洛芷。
林念薇已经被丧尸病毒感染至深，除了将脑子直接轰击到破碎外，完全伤害不了她。
而此刻，赵洛芷仅用一只匕首便将她胸膛划开，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赵洛芷看见何煜礼眼眸中自己的倒影，青紫色的血液喷溅在她脸上，显得妖冶诡秘，血液顺着鼻梁蜿蜒而下，又汇入下颌流进衣领。
赵洛芷动了动红唇。
一定把煜礼吓到了。
她赶紧用袖子抹了抹，笑着说：“她把你困在实验室抽血，现在我也让她流血，好不好？”
何煜礼看她这幅浴血模样，听着这执拗天真的话语，只觉得她偏执得可怕。
“赵洛芷……”
他颤抖着开口，“我不用这样。”
何煜礼突然不确定了，赵洛芷究竟是真的想给自己报仇，还是说，想将自己的死推倒别人身上以此来逃避错误。
她真的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吗？
林念薇痛苦的嚎叫了一声。
她现在被绑在石柱上动弹不得，控制丧尸的能力也被摧毁，甚至连刀枪不入的皮肤都被人豁开一个大洞，血液止不住的流。
林念薇从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在流逝。
被赶出去的时候没觉得，注射丧尸病毒变成这幅不人不鬼模样的时候没有，被摧毁控制丧尸设置的时候没有，但现在，她听着血液顺着身体滴落在地，闻着血液腥甜的气味的时候，突然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她愤恨的挣着脖子向赵洛芷的方向，嘴张大不住的咬，恨不得将她吃入腹中。
唇齿间却只有空气。
她怒吼道：“赵洛芷，你凭什么杀我！何煜礼的死你才是罪魁祸首！”
“我告密，是因为你赶我出去，是你逼我的！”
赵洛芷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手绢，此刻正慢条斯理的擦着脸，将脸上的血迹都擦拭干净，似乎并不在意林念薇的话。
“而且，你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一切，是你什么都没有做，才害死何煜礼的！”
赵洛芷擦拭的动作一顿。
何煜礼本想上前将匕首取出，听到这话，他脚步一顿。
一直被他忽略的事实，就被林念薇这样血淋淋的挑明。
何煜礼知道一直横贯在他和赵洛芷中间的是什么了。
是赵洛芷的不作为。
他一直没有勇气开口去问赵洛芷，明明她可以阻止这一切，却任他们伤害自己，是为什么。
没想到林念薇看得比他明白。
赵洛芷脸上的血迹还未擦净，那块雪白的手绢却早已变成血色。
她手一松，那块早已面目全非的手绢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像是什么前奏，赵洛芷目光一凛，伸手将匕首拔出，又插进林念薇的心口。
“你……”
林念薇口吐鲜血，话语破碎。
“你话太多了。”
赵洛芷淡漠道。
何煜礼看着她这幅残忍的模样，忍不住制止道：“她已经是丧尸了，你还要她如何？”
赵洛芷没有看他，而是语气轻快的说到：“当然是要她给你偿命了。”
血液从林念薇的心口，胸膛和嘴角流出，她挣扎的动作被铁链锁住，现在也说不出一句话。
何煜礼闭了闭眼，不愿再看这场闹剧，他问到：“沈城，将军，统帅，林念薇，他们究竟是为了给我报仇而死……”
“还是为了你的愧疚而死？”
赵洛芷手下的动作一顿，身子转向何煜礼，瞳孔震荡，不可置信地看向何煜礼：
“煜礼，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煜礼眼神锐利，紧紧盯着赵洛芷，似乎在辨别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
“你明明清楚，比起恨他们，我最恨的人是你。”
“恨你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却站在别人的身边，向我的心口插入最深最痛的一刀。”
“你真的在为我报仇，还是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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