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门“轰”地闭合的刹那，顾尘脚底的虚空骤然塌陷。
硫磺味先涌进鼻腔，刺得他连打两个喷嚏。
再睁眼时，赤红色的岩浆海正翻涌着气泡，浪头足有十丈高，拍在百米外的岩壁上炸成火星。
不远处立着尊火焰巨像，熔岩浇筑的躯体足有三十丈高，握着的熔岩巨刃还滴着橙红熔浆，机械音混着岩浆沸腾声炸响：“欢迎来到地狱烤炉！三息后开启灼烧模式——”
“我去！这温度能烤化元婴期修士！”林婉儿的银铃剑刚触到岩浆表面，剑尖腾起青烟，眨眼间熔成液态金属滴落。
她慌忙甩着发烫的手腕后退，发间银铃乱响：“我新买的剑鞘还没刻‘天下第一甜妹’呢！”
顾尘脑门沁出冷汗。
他能清晰感觉到皮肤表层的灵元正在被高温蒸发，指尖触到腰间的冰晶锁链——这是蒋灵月用魔血淬的保命法器，可此刻连锁链都在发烫。
突然，他瞥见叶清雪药篓里晃动的琉璃瓶，瓶身刻着“寒冰凝露”西个小字——那是她上个月用极北冰川千年寒晶淬的灵液，能在高温下形成持续三刻的冰膜。
“清雪！借我点凝露！”顾尘反手拽住她的药篓，指尖沾了点凝露甩向空中。
半透明的冰膜像倒扣的碗扣住五人，岩浆的热浪撞上来发出“嗤啦”响，冰膜表面腾起白雾，却始终没破。
“笨蛋，这火焰是幻境！”
温热的吐息突然扫过耳畔。
顾尘偏头，正对上蒋灵月近在咫尺的脸。
她耳尖泛红，魔纹在颈侧若隐若现，黑色魔血凝成锁链缠上他手腕，凉意顺着皮肤爬进血脉：“我魔修感知比你们敏锐——这岩浆没有灼烧魂魄的真实感。”
话音未落，冰膜外的岩浆海突然扭曲。
顾尘瞳孔骤缩——那分明是苏瑶的记忆。
圣光神殿的祭坛上，十五岁的苏瑶跪在青石板上，发间的圣女冠被摔在脚边。
她后背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是前日替他挡下的暗箭。
此刻她抬头看向虚空，嘴角还沾着血，声音却比记忆里更轻：“尘哥，放开她们...是我没保护好大家...”
“瑶瑶！”林婉儿冲过去要抱她，手掌却穿透虚影。
她急得眼眶发红，剑鞘砸在幻境上迸出火星：“这破镜子怎么回事！”
“是记忆共鸣陷阱！”叶清雪突然捂住嘴咳嗽，指缝间渗出血丝。
她染血的诊断书飘落在地，字迹被血晕开：“幻境锚定了苏瑶的创伤记忆，我们的情绪越波动，幻境越稳固...咳咳...”
顾尘喉结滚动。
他突然想起刚穿越时被妖兽追得爬树，是苏瑶举着圣光剑从云端跃下；想起三个月前蒋灵月偷他烤串被抓包时耳尖泛红的模样；想起林婉儿蹲在他药庐前替他补剑鞘，说要刻“天下第一好老板”；想起叶清雪熬夜替他熬药，药渣子都能写出他名字的模样。
“量子传送！”林婉儿挥着只剩剑柄的剑鞘砸向幻境，“老板快用你从知识宝库学的量子传送！我们能一起——”
“先送你们出去。”顾尘反手扣住她手腕，掌心的冰晶锁链亮起蓝光。
传送门在蒋灵月脚下绽开时，她突然拽住他衣角：“顾尘你敢留——”
“我数到三。”顾尘打断她，另一只手抓住叶清雪的药篓塞进传送门，“一。”
蒋灵月咬着唇被吸了进去。
“二。”林婉儿哭花了脸，被传送门卷走前还喊：“老板的烤串我还没吃完！”
叶清雪最后看了他一眼，指尖弹出三枚银针钉在他膻中穴：“抗火丹在你舌下，撑过十息——”
传送门闭合的瞬间，火焰巨像胸口喷出赤红光束，首接穿透冰盾缠上他脚踝。
顾尘被拽得踉跄，掌心触到滚烫的核心晶体。
一块镶嵌着碎钻的发簪突然从晶壁里“咔”地弹出——那是苏瑶十五岁时他送的生辰礼，说等她成为圣女那天要别在发间。
“你己触碰参赛者的本源记忆，考核结束。”沙哑的机械音突然变作苍老男声。
下一秒，火焰巨像的熔岩躯体开始坍缩。
顾尘看着那团熔岩重新凝聚成苏瑶的模样，她的双眼空洞无物，额心浮着暗红魔纹，嘴角却挂着和记忆里如出一辙的温柔笑：“尘哥，别怕...”
传送门外，蒋灵月攥紧魔火的手在发抖。
林婉儿的剑尖戳进地面，碎石飞溅：“那家伙又在逞能！”叶清雪蹲下身，指尖沾起地面未干的血迹，放进鼻端轻嗅——是苏瑶的血，带着圣光殿特有的清冽药香。
“去圣光神殿。”蒋灵月突然转身，魔火在掌心烧得噼啪响，“他留我们出来，是要我们找苏瑶的线索。”
林婉儿抹了把脸，发间银铃重新扬起：“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家圣女！”
叶清雪将染血的诊断书收进药篓，指尖抚过封皮上的血痕——那痕迹的走向，像极了某种古老的魔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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