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勒进顾尘脖颈的疼痛突然变得模糊，他只看得见苏瑶眼尾的血珠——那是方才被邪灵爪风擦过的痕迹。
圣女的白衣已被染成暗红，却仍保持着一贯的温柔姿态，连指尖都轻轻蜷着，像怕碰疼他掌心的茧。
"苏瑶！"顾尘喉咙发紧，前世被甲方催稿时的焦躁突然涌上来，"你疯了？
什么双生为契？
我前世看《霸道总裁契约妻》都没这么离谱的剧情！"他攥着她手腕的手在抖，却不敢用太大力，生怕碰碎这尊易碎的玉像。
苏瑶仰头对他笑，眼尾的泪痣在血污里显得更艳："顾尘，你总说我像温室里的兰花。"她另一只手抚上他后颈那道浅浅的疤，那是前世加班时撞桌角留的，"可你忘了，兰花的根扎在泥里，也能..."她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他衣领上，"也能在绝境里开花。"
"放屁！"蒋灵月的魔火"轰"地炸开，烧得邪灵黑雾滋滋作响。
魔女发间的银环坠子乱晃，平日冷傲的眉眼此刻皱成一团，"苏丫头你要是敢死，本姑娘就把这破锁链熔了，连你带顾尘一起绑回魔宫！"她反手甩出九根淬毒的魔针，却在触及苏瑶时生生偏了三寸——那是她刻意留的余地。
林婉儿的剑突然嗡鸣。
俏皮剑客咬着发绳把碎发扎起，发梢还沾着刚才溅的血："喂喂，说好了要一起去云州吃桂花糕的！"她脚尖点地跃上锁链，青锋剑挽了个剑花，"本姑娘的剑气还没和你的琴音合过《凤求凰》呢，现在想溜？
门都没有！"剑尖挑起苏瑶垂落的发丝，轻轻一拽。
叶清雪的冰锥突然停在半空。
医仙素手结印，腕间银铃碎响，本该冻结邪灵的寒霜却凝成了朵朵青莲："顾尘，你总说我把脉时太凉。"她突然咬破自己指尖，血珠滴在青莲中心，"现在试试。"那抹血顺着花瓣纹路蔓延，竟在虚空中勾勒出和契约印记一样的金色漩涡，"我以医道本源起誓，今日谁都不许死。"
"好一出姐妹情深。"沙哑的笑声从万界通道里滚出来，魔教主师尊的虚影终于凝实。
他穿着绣金线的黑纹道袍，左脸爬满紫斑，右脸却年轻得像二十岁的少年——那是吞噬了百个天才的脸，"但你们忘了，天机者的血脉，本就是万界的祭品。"他抬手时，通道里漏出几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有火药味，有金属摩擦声，甚至有顾尘前世最讨厌的打卡机"滴"的一声。
顾尘突然想起知识宝库的提示音。
那玩意儿平时总念叨"检测到现代物理知识可用于炼丹"，此刻却像卡带似的循环播放前世同事的话："老顾，你上次说要带女朋友吃火锅，到底成没成？"他突然笑出声，血沫溅在苏瑶手背："成了。"他望着四个姑娘染血的衣袂，"四个。"
"顾尘！"苏瑶的声音突然变沉，圣女血脉在她体内翻涌，心口的锁链"咔"地断开最后一环。
她掌心的契约印记突然烫得惊人，金色漩涡里浮出的古文不再是"天机者当断血脉"，而是"以情为契，万界同生"。
"现在！"林婉儿的剑指天，剑气与契约共鸣，竟引动九道惊雷劈向通道。
俏皮剑客吐了吐舌头："本姑娘偷学的《九天御雷真诀》，师傅知道要骂死我——不过骂就骂呗，总比你死了强。"
叶清雪的青莲剑阵突然暴涨十丈，每朵莲花里都飞出一道青色流光，精准缠上四个姑娘的手腕。
医仙眼尾泛红："这是我改良的'同心锁'，以前只给重症患者用...现在才知道，原来最该锁的是你们。"
蒋灵月突然甩了顾尘一个耳光。
魔火在她指尖跃动，温度却奇异地凉："笨蛋！"她扯下自己发间的银环，塞进顾尘手里，"要是敢让苏瑶死，我就用这银环把你拴在魔宫，每天逼你听我弹《离魂曲》——弹错一个音，就烧你一根头发！"
顾尘突然觉得脖颈的锁链松了。
他望着四个姑娘，突然想起刚穿越时在破庙遇见苏瑶，她给他塞了个冷掉的炊饼；想起蒋灵月拿魔火烤他的破棉袄，说"社畜就该穿得精神点"；想起林婉儿拽着他去看剑会，结果两人都被守夜老头追着打；想起叶清雪捏着他的手腕叹气："脉相乱得像你电脑里的文件夹。"
"去他妈的天机者。"顾尘把四个姑娘的手叠在一起，契约印记的金色漩涡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他听见知识宝库的提示音终于正常了，是前世他最爱的摇滚歌曲："我要这铁棒有何用——不，我要这万界，为我所用！"
魔教主师尊的脸色变了。
他刚要再抬手，却见金色漩涡里飞出四道流光，分别钻进四个姑娘体内。
蒋灵月的魔火染上金边，林婉儿的剑鸣里多了现代机枪的轰鸣，叶清雪的青莲飘出消毒水的气味，苏瑶的琴音里竟混着前世公司年会的热闹喧嚣。
"这不可能！"魔教主师尊后退半步，道袍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诀，"万界通道开启时，外来者的力量该被压制才对！"
"因为我们的契约，本来就是'万界'的。"顾尘抹了把嘴角的血，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知识宝库说，现代小年轻谈恋爱都讲究'双向奔赴'——我们这，是'五向奔赴'。"他指尖点在契约印记上，银色星子突然从漩涡深处升起，"现在，该你们尝尝被反套路的滋味了。"
万界通道突然剧烈震动。
有穿西装的男人从裂缝里探出头，举着个黑黢黢的管子："检测到高能量反应，启动粒子炮——"话没说完就被林婉儿的剑气劈飞。
有扛着巨剑的修士骂骂咧咧："什么破通道，比我家后山的狗洞还难走！"刚露头就被蒋灵月的魔火烧了半边胡子。
"很好。"魔教主师尊突然笑了，笑得比邪灵还狰狞，"既然你们自己打开了门..."他身后的通道里，突然涌出浓重的血雾。
血雾中传来沙哑的笑声，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有意思，小娃娃们。"一把染血的长刀破雾而出，刀尖离顾尘咽喉只剩三寸，"不过——"
"血魔？"叶清雪的声音突然发颤，"他不是被封印在..."
"嘘。"血雾里的声音低笑，"陪你们玩够了，现在——"
"顾尘！"四个姑娘同时惊呼。
顾尘望着逼近的血刃，突然觉得契约印记烫得像团火。
他望着四个姑娘眼里的担忧，又看了看通道里蠢蠢欲动的各世界强者，突然咧嘴一笑："前世当社畜时总被说'拖后腿'，今天——"他握紧五人交叠的手，"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主角团'。"
血刃的寒光映在他瞳孔里，却在触及皮肤前突然顿住。
契约印记的金色漩涡彻底成型，银色星子化作一条光链，将五人牢牢锁在一起。
通道深处，血魔的笑声更响了："有点意思...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能撑过几招。"
顾尘望着逐渐清晰的血魔身影，听见知识宝库突然提示："检测到万界顶级反派'血弑'，建议宿主立即——"
"建议你闭嘴。"顾尘低声道，他望着四个姑娘，她们的眼睛里有光，"我们自己来。"
风卷着血雾涌进通道，顾尘听见远处传来魔教主师尊的尖叫，近处是四个姑娘的呼吸。
契约印记的金光里，五个身影重叠在一起，像一幅未完成的画，正等着在万界的画布上，画出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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