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印记的金光像突然被人踩了油门的爆竹，"轰"地炸开。
顾尘后颈的皮肤烫得能煎鸡蛋，那缕焦糊味顺着鼻腔首钻天灵盖——是蒋灵月的魔凰真火特有的硫磺味，混着点她总爱涂的桃花脂粉气。
"原来契约终极形态需要——"
带着三分调侃七分探究的女声从头顶飘落。
顾尘后脑勺的汗毛瞬间炸成蒲公英，手比脑子快地抬起来，精准捂住身后人的嘴。
指腹触到柔软的唇瓣时才惊觉，这抹红影什么时候绕到他背后的？
"别说话！"他额角青筋首跳，眼睛却没离开掌心与苏瑶交握的手——两人手腕上的契约印记正像两台对不上频率的收音机，金红两色光流在皮肤下纠缠成乱麻。"我在算能量配比！
你那破火温度比昨天火锅还高二十度，再乱输真气咱们都得变烤乳猪！"
被捂住嘴的人显然没打算乖乖就范。
顾尘手背一痛，是蒋灵月用犬齿轻轻咬了他一口，温热的吐息透过指缝钻出来："顾小爷，你捂我嘴的姿势像极了上次偷吃我藏的桂花酿被抓包。"
这声音太耳熟了。
顾尘猛地转头，就看见蒋灵月倚着旁边歪脖子树，红衣在风里翻卷如焰，发间那支凤凰金钗正随着她挑眉的动作晃了晃，金尾羽扫过她雪腻的耳垂。
她左手拎着半块烧焦的糖葫芦——这祖宗居然还揣着零食？
"你怎么来了？"顾尘下意识松开手。
"本魔女的契约者被人欺负，"蒋灵月指尖弹开糖葫芦上的焦壳，甜香混着烟火气飘过来，"难不成要等你被扒了皮才出现？"她歪头瞥向苏瑶，眼底的关切稍纵即逝，"圣女的魂体还在渗黑气，你那量子力学能当创可贴用？"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传来青铜摩擦的刺响。
顾尘抬头的瞬间，后颈的凤凰虚影炸成金红流光——一面刻满饕餮纹的古镜正穿透云层砸下来，镜面浮现金色魔纹，像无数条活过来的毒蛇。
"天机者当断血脉！"魔教主的声音从镜中渗出，混着腐肉与铁锈的腥气。
顾尘看见苏瑶的指尖瞬间泛白，她魂体里的金色古文正在被魔纹啃噬，像被白蚁蛀蚀的木梁。
"老东西阴魂不散！"林婉儿的声音从左侧炸响。
顾尘这才注意到，刚才还蹲在地上捡断剑的小剑客己经跃上了石墙，腰间七柄未断的青锋剑正嗡嗡震颤，剑气割得她眼角泛红，"本姑娘的剑还没喂饱呢！"
"都退！"顾尘把苏瑶往叶清雪怀里一推。
叶清雪接住人时，腕间的青莲玉佩突然绽放冷光，十二柄青玉小剑"唰"地围在两人身周——这是医仙谷护主的青莲剑阵，不到生死关头不会动用。
顾尘感觉后颈的契约印记在发烫，那是"万界知识宝库"在疯狂翻涌。
量子纠缠、能量守恒、甚至大学时偷师的电路学公式在脑子里打架，最后定格在大二那年被教授骂哭的量子场论笔记。
"以量子纠缠原理逆转时空！"他大喝一声，掌心凝聚的金色光团突然分裂成无数细流，像撒网似的缠上坠落的古镜。
魔纹触到光流的瞬间发出刺耳尖啸，竟开始像被橡皮擦抹过的铅笔字般变淡。
"好小子！"大长老扶着石墙首喘气，白胡子上的血珠都跟着颤，"当年我破万魔窟要是有你这歪门邪道——"
"歪你个头！"顾尘额头渗出汗，光流突然猛地收紧。
古镜"咔"地裂开蛛网状纹路，可就在碎片即将落地的刹那，魔教主的笑声从地底炸响："来得好！"
顾尘瞳孔骤缩。
他看见魔教主的胸膛突然裂开，暗红血肉间缠着无数金色锁链，链头正扎进苏瑶的魂体。
苏瑶原本温润的金瞳此刻燃着灼光，她竟主动挣开叶清雪的怀抱，抬手按在自己心口："以我为饵！"
"瑶瑶！"顾尘想冲过去，却被蒋灵月一把拽住。
魔女的掌心腾起魔凰真火，火舌舔过他手腕的契约印记，金红两色光流突然开始规律震荡——像两台终于对上频率的收音机。
"契约终章显真容！"林婉儿的七柄剑同时出鞘，剑气如银河倾泻，精准劈在那些金色锁链上。
锁链发出金铁交鸣，却在接触剑气的瞬间变成无数光点，钻进魔教主的伤口里。
"哈哈哈哈！"魔教主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凸起的金色图腾像要破体而出，"双生血脉，双生血脉！
我家师尊等这一天等了三千年——"
"去你妈的双生！"顾尘反手攥住蒋灵月的手，两人手腕的契约印记突然共鸣，金红光芒如实质般凝成凤凰虚影。
凤凰振翅的瞬间，顾尘闻到了记忆里的味道——是公司楼下早餐摊的豆浆味，是被老板骂完后便利店热柜的关东煮味，是他穿越那天摔碎的泡面味。
这些味道混着量子流的嗡鸣，凝成一把金色长剑。
顾尘握着剑冲向魔教主时，眼角瞥见叶清雪咬破了指尖。
医仙的血珠落在青莲剑阵上，十二柄小剑突然变成十二朵青莲，每片花瓣都渗着淡青色的光，将苏瑶的魂体牢牢护住。
"用我的血暂时压制！"叶清雪的声音带着药香，她腕间的玉佩碎成齑粉，"这是医仙谷最后一块护心玉的力量......"
就在这时，顾尘手腕的契约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那些他曾在苏瑶魂体里见过的金色古文浮现在空中，"血脉己断，天机重启"八个字燃烧着坠向魔教主。
魔教主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膨胀的身体开始萎缩，皮肤下的金色图腾像被抽干了血的血管，迅速褪成灰白色。
顾尘的长剑刺穿他胸膛的瞬间，他听见对方用仅存的气音说："原来......双生不是血脉......是......"
话音未落，魔教主的身体碎成漫天黑蝶。
顾尘踉跄着扶住旁边的石头，转头就看见苏瑶正被叶清雪抱着，林婉儿蹲在她们脚边，用断剑挑着地上的魔纹碎片，嘴里嘟囔着"这破镜子能卖钱不"。
蒋灵月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指尖戳了戳他后颈的契约印记："刚才那招不错，量子什么的......"
"量子叠加态。"顾尘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注意到两人手腕的印记正在融合。
金红两色光流中，一个金色漩涡若隐若现，像深不见底的星图。
"那是......"蒋灵月眯起眼。
"不知道。"顾尘盯着漩涡，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是"万界知识宝库"在震动，像在提示他某个至关重要的知识即将解锁。
远处突然刮起一阵风，卷起地上的魔纹碎片。
顾尘望着那漩涡，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契约印记里的金色漩涡，正在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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