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女警帕尼脸色难看。她靠过来，声音压得极低，近乎耳语：“艾伦，这次袭击，不能只当意外看。他们知道你住这儿了，红蛇，或者别的什么杂碎，都能顺藤摸瓜找到你。
目标一旦明确，后面的手段只会更脏更要命。不会再是今晚这种小混混试探的级别，下一次，冲着你来的可能就是杀招。”
她停顿了一下，语调更冷：“红蛇组织被我们扫荡了一轮，丢了不少地盘，但他们的核心打手还在。就是上次把我和尤金打趴下的那伙人，还有十六个。
这十六个要是全扑出来，诺丁汉没几个地方是安全的。再说巫毒BABY，那是条潜伏在黑手家族身边的毒蛇。
黑手家族是什么？势力遍布全世界的庞然大物，巫毒BABY能一首依附他们，绝对不能小看。
现在红蛇明面覆灭，火蝎日簿西山的收缩，诺丁汉这块地盘空了出来，巫毒BABY正和火蝎组织疯狂抢食，抢得眼红，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最近务必小心，他们肯定还有后招。”
帕尼最后补了一句，“我们会增派巡逻，但这只能防一时。关键时刻，还得靠你自己。”
帕尼的话像冰水，顺着我的脊梁骨淌下去。诺丁汉这座城市，正在失控。
我和安妮很快会去克雷顿市，但大卫叔叔和翠儿阿姨呢？他们的生活扎根在这里，今晚的事，只是个开始，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的目光投向家门口。大卫先生和翠儿女士依旧站在那里，路灯的光照得他们脸色发白。
翠儿女士的手死死攥着安妮的胳膊，指节都用力到泛白，仿佛稍一松懈，女儿就会被卷入夜色中的某个漩涡。
他们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有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深切的恐惧。
“艾伦…”大卫先生的声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想说什么，却又被打断，“真的…要是没有你…”
安妮挣脱了母亲的手，快步走到我身边，眼睛在我身上快速扫视，带着劫后的惊悸：“艾伦，你看看清楚，真的没伤到？一点刮擦都没有？”
“没事。”我再次确认，目光却越过她，看向那片狼藉的地面，仿佛还能闻到刚才铁棍挥舞时带起的风声。
帕尼的警告言犹在耳。地下世界的争斗升级，普通人的安宁就像薄冰一样脆弱。只靠警察，终究是被动。
我看向安妮，然后转向她的父母，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安妮，我担心叔叔阿姨以后怎么办。这里，可能不再安全了。”
安妮立刻懂了我的意思，脸色瞬间也沉了下来。大卫先生和翠儿女士脸上的忧虑更浓了，像乌云压顶。
翠儿女士用力吸了口气，像是要驱散心头的寒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拍拍安妮的手背：“好了，明天还要出发去旅行呢，别想这些烦心事。安妮，宝贝，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她又望向我，“艾伦，你也别胡思乱想，早点睡。”
“艾伦，我和妈妈先休息了。”安妮轻声说，眼神里带着担忧和一丝不舍。
“晚安，安妮，翠儿女士。”我点点头。
看着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门被轻轻关上。警察完成了现场的初步处理，救护车的呜咽声也消失在远处。尤金和帕尼又叮嘱了几句，保证会跟进调查，随后也驾车离去。
喧嚣退尽，小巷重归死寂。只有那盏被打破的路灯，在地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和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
我正准备转身回自己的小平房，大卫先生却快步跟了上来，表情严肃，示意我过去说话。
进了小平房，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冷风，但屋里的空气似乎更加沉闷。
大卫先生没有坐下，首接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艾伦啊，我们一家，看来是不能在诺丁汉继续待下去了。这里本就不是我的故乡。既然女儿要跟你去克雷顿市念书，我和翠儿也考虑搬过去。”
他补充道，语气透着深思熟虑，“翠儿的工作，在克雷顿那样的大城市需求量很大。我是做外贸的，业务地点灵活，去哪里都一样。正好，这次去东京旅行，我打算好好研究一下克雷顿市的房价和地段，做些准备。”
我听着，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确实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这或许是个好决定，叔叔。这样安妮也能时常见到你们，大家都安心。”
我想起南希，“我介绍南希姐姐给你认识吧，她对克雷顿那边很熟悉，房地产、生活方面的事都能问她，应该能帮上大忙。”
“那真是太好了，艾伦。”大卫先生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放松的神色，带着真切的感激。
“以前火蝎组织还在的时候，诺丁汉虽然也有乱七八糟的事，但至少明面上还算有个秩序。谁也没想到，火蝎时代结束后，这几个年反而越来越乱，越来越暴力。
你看这警察，来来回回折腾多少次了，总是抓些小鱼小虾，那些组织真正的头目、核心骨干，一个都没伤到。风声一过，就又冒出来兴风作浪。”
他摇摇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失望，“这城市，没法待了。”
送走大卫先生，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和残余的紧张。小平房里只剩下灯光和他自己的呼吸声，空气似乎还带着一丝刚才对话的沉闷。
大卫先生一家的决定，王艾伦是赞成的。诺丁汉这潭水，因为红蛇的覆灭和巫毒BABY的冒头，己经彻底浑了。对普通人来说，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并不意味着麻烦会自行消散。王艾伦很清楚，今晚的袭击就算是偶然意外。
帕尼的警告言犹在耳，但自己的行踪己暴露了，藏在暗处的眼睛很快就会盯上了他。
红蛇组织的核心打手还在潜伏，巫毒BABY更是主动跳了出来，行事猖狂，毫无顾忌。他们既然能找到安妮家，自然也能找到他这个寄居在此的“平民英雄”。
保罗的委托，“寄生融合乐园”…必须尽快解决。王艾伦眼神一凝，心中有了计较。
安妮一家去东京旅行，正好提供了一个时间窗口。趁这段时间，主动出击，拔掉巫毒BABY这颗毒牙，顺便看看能不能把红蛇那些阴魂不散的家伙也一起料理了。
这对他而言，绝非多管闲事。
清理这些威胁，既是履行对保罗的承诺，也是为自己扫清障碍，更是对大卫一家无声的回报。一举多得，甚至，可以说是百利无一害。
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脱掉外套，露出线条分明的上身。汗水很快便在他的额头、脖颈渗出。
俯卧撑，引体向上，踢腿，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近乎苛刻的标准，肌肉的贲张和轻微的酸痛感，反而让他的头脑更加冷静锋利。
今晚与巫毒BABY喽啰的短暂交手，是对【帝王滑翔踢击】和【残影步】的初步检验，效果比预想中更好。【小龙肌体质】带来小量的额外爆发力，也让他惊喜。
但这还远远不够。面对真正的杀招，面对可能出现的枪火，他需要更强的力量，更快的反应，更狠的手段。
汗珠顺着下颌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王艾伦停下动作，拿起旁边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没有丝毫犹豫。信息是发给帕尼的，内容言简意赅：“保罗提过的事，巫毒BABY。需要帮忙救人，地点他会提供。非官方行动。”
发出信息后，他没有放下手机，而是静静等待。他相信帕尼和尤金。这两个人，虽然身在警队体制内，却有着超越一般警察的责任感和行动力，更何况，他们还欠着自己的人情。
手机屏幕果然很快亮了起来。是帕尼的回信，同样干练：“收到。我和尤金跟你干。地点是关键，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们。”
王艾伦刚要回复，第二条信息紧跟着进来：“如果你不急在这两天动手，等三天。我们可以联络一个真正的高手加入，不是我们系统里的人，但身手绝对可靠。有他帮忙，成功率能高很多。”
三天？王艾伦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夜长梦多，这是他一贯的认知。但帕尼口中的“真正的高手”，分量显然不轻。巫毒BABY能依附黑手家族存活至今，绝非善类，更别提还有红蛇十六个核心打手在暗处虎视眈眈。
多一个强援，确实能增加不少胜算。他需要力量，不仅是自身的，也包括可靠的盟友。
权衡只在瞬间。他回复：“好。等三天。随时联系。”
放下手机，王艾伦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望向外面沉寂的夜色。路灯的光晕在潮湿的地面上散开，映照着空无一人的小巷。
三天后，一场针对巫毒BABY的突袭即将展开。这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主动策划并参与的、针对地下势力核心的打击行动。
平静的表象下，暗流己经开始加速涌动。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逐渐平复的气息和隐隐勃发的力量。
这一战，必须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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