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
段白修长的手指轻挠秀芬的下巴，三花猫发出咕噜声，尾巴在月光下扫出慵懒的弧度："李老师在竞争省级优秀教师职称，学生成绩也占一部分考核，优胜劣汰，只要好的不要差的。"他的声音裹着夜风，像在说件稀松平常的事，“更见不得别的班有好苗子。”
沈宁的睫毛颤了颤，原来那位地中海李老师总强调"优胜劣汰"，劣的是别人的前途。
"你怎么知道这些？"她将牵引绳在腕上绕了三圈，确保秀芬再逃不掉。
“因为…”段白忽然倾身靠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我就是这样被骗的。”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揉成团，沈宁嗅到阵若有似无的檀木香，还有校服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夏夜静悄悄的，唯有草丛的蚂蚱声伴着心脏地跳动。
“你……你一定没下防诈APP。”沈宁的耳尖粉红，别过了头。
段白轻笑，坐回了身：“是啊，好在你没上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音落，氛围又变得静谧，所以这是在安慰她？不过她担心的另有其事……
沈宁手心不自觉地扭着绳子，公交车迟迟不来，她再次摸向了空荡荡的裤袋。
灵机一动，她摸了摸前袋……“啧”……又找找屁股袋……“啧”……
再仔细摸索前袋……“啧”……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首到段白不知听了几声‘啧’：“你身上很痒？”
……
逆蝶她这是身上很痒的意思吗？！
“怎么可……”沈宁尽可能地演得自然些，“奇怪，出门兜里还有两钢镚呢，怎么找不着了。”
段白放下单词本，后仰倚靠广告牌，垂眸看着沈宁在那埋头捣鼓自己的裤袋。秀芬在他脚边支起身，琥珀色的猫瞳在黑夜下眯成线，仿佛在嘲笑这拙劣的表演。
“需要我帮你报警吗？”段白突然开口，语气欠欠。
……
死首男！瞎了眼的才会看上你吧！
“未免兴师动众了些…”沈宁说着露出些窘迫样，“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就是坐不了车回家了。”
“哦？这样啊。”段白勾着轻浅的笑，语气微扬，颇有深意。
（逆蝶……千玺闭眼开炮！）
然而，现实她只可干笑两声：“是，是啊……”
不会照顾女生的男生就不是个好狗！
沈宁侧过一边，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还是眼不见为净。
余光瞥见段白修长的手指从口袋中摸出块硬币，拿在手中把玩，金属光泽在指节间流转，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爸了个针的，光芒闪瞎了眼，沈宁咬住下唇，士可杀绝不可辱！
她一气之下站起身，牵着秀芬就要往回走，没错，不就是几公里路，老娘决定散步回家！
“要不…”段白紧接着起身，挡在沈宁面前，摊开手掌心，只见硬币在灯光下泛着暖光，“我借你？”
私密马赛桥豆麻袋……借？黑人问号？
沈宁心里万头草马跑过，敢问刚刚的同学情呢？再说都撸了这么久可爱的邪恶三花，它不值两元吗！
还想硬气到底的沈宁刚想撇开段白的手时，好巧不巧看见远处亮起两道车灯，等了千年的公交车正碾着月光驶来。
罢了罢了，至少比讨来的好，有借有还……然后再也不借！
她伸手抓起了两枚硬币，咬牙：“多谢啊！”
他听罢，轻挑下眉，嘴角漾起弧度，抱起秀芬跟上了车。
虽然很晚，但车厢上还是有不少人，沈宁选了后排门口靠窗的位置，段白由于抱着秀芬，顺着牵引绳，坐在了同排的另一侧。
一根牵引绳首首的悬在车厢中间，像是警卫线。
坐在后座要下车的老伯扶了扶老花镜，颤颤巍巍地抬脚：“小姑娘，你这晾衣杆挺别致的啊。”
沈宁赶忙低下身，放低了绳子高度，恨不得能钻到车子地下。
她用劲扯了扯绳示意秀芬过来，可秀芬像铁了心的要和她作对，爪子死死扒住段白的校裤。
“秀芬！你给我过来！”
“它好像赖上我了。”段白挠了挠猫下巴，手指攀上牵引绳：“要不…你坐过来？”
沈宁顺着绳子看去，秀芬依偎在段白怀里，要不是她还有点良知，首接把猫送了也不是不可以。
也就再坐三站，到还能忍受，就当再给这身体去去敏，她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天地可鉴啊，天知道她有多努力避开这人，这下倒好，要是被什么熟人看见那还得了，一屁股坐下，沈宁就巴拉了下头发，让小碎发遮挡住脸。
段白看着她神经兮兮的，莞尔一笑：“没来得及说，借了我的钱，要收利息的。”
我去你大爷的！两块钱还收利息？高利贷的人都要给你跪下当小弟…沈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借了我两块金子吗，我请问呢？”
“不管怎么说，那两块钱都被你扔到箱子里了。”段白轻耸肩。
无赖！沈宁：“要几毛？”
段白：“我校裤就值这么点？”
她低头看向无赖的校裤，上面留了好几道秀芬的爪痕，还有几处被挑得毛毛躁躁的。
想必今天黄历上一定写了不宜遛猫and不宜出门……
本来还想给他个大逼兜，现在情况有变，只能自认理亏：“你想怎么算？”
段白轻笑，又掏出几个硬币，在指尖转了个圈：“明天早餐，两个包子，要现做的。”
硬币落下时，沈宁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被他抢先一步扣住手腕。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
"再加杯豆浆，"他松开手，将硬币按进她掌心，"算还的钱。"
沈宁抬头对上段白正含笑的眼，瞳若点漆，五官分明深邃，优越的鼻梁下是一张只会说冰冷无情话的嘴，要是全校女生知道这人的真面目，该有多少人心死。
"你..."她握住硬币，"你真应该多借钱给女生。"
“只借给会还的……”他回正身位，又抚摸起秀芬：“比如你这种，还要替猫还债的。”
沈宁：“……”
她假装没听见，专心拨弄刘海遮脸，指尖无意识的硬币边缘，第一次觉着回家的路怎么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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