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二十七年冬,北蛮冒犯大景北境疆土,来势汹汹。他们在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帝大怒,派遣镇军大将军魏嘉煜率领二十万大军挥师北上,抗击蛮敌。
另,五皇子李延霆请命,与大军一道,保卫边疆,驱除鞑虏,不胜不归。
林听晚望着面前己经比她高出了许多的五皇子,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一定要好好的回来,知道吗?”
“表姐放心,我会的,也请表姐替我照顾好母妃。”
“嗯。”
林听晚点头应了,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延琏,又转头对李延霆道:“你皇兄他……他是舍不得你的。”
“我知道,表姐。皇兄是气我不珍重自身,怪我去犯险。我们兄弟几个里,他是最疼我的。你替我劝劝他,告诉他,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也请他理解我渴望上阵沙场,保家卫国的心。”
“你们都没有错,我会劝他的。”
林听晚笑的很无奈。
送走了五皇子和大军,林听晚和李延琏一起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你己经过了而立之年了,怎么还跟他一个孩子置气?”
“都上战场了,还是小孩子?”李延琏气笑了。
“你不当他是孩子,怎么还生气呢,既然做了大人,就要施展自己的抱负,一味的躲在父亲和兄长背后,就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他不需要长大。”
林听晚闻言转身:“是你不需要他长大,而他自己呢?”
“他长大,一切会变。”
一个储君的心思总是要多想些。换做平常人家,自己的弟弟长大了,能帮自己,自然是欣慰的事。
怪就怪在他们生在皇家,怪这个所谓的生存法则,将一对亲兄弟活生生的变成了竞争对手。
五皇子的强大注定会危及李延琏的地位。若真是如此,李延琏宁愿他永远都不要长大,乖乖在京城做一个安于享乐的闲散王爷。可李延霆偏偏要从军,一旦涉及了兵权,一切的性质就注定要改变了。
林听晚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她叹口气道:“你要信的是你自己。”
李延琏抬头望向林听晚,见她又道:“还有我。”
……
这一场仗从隆冬打到了盛夏,一场场议和再一次次推翻,这样下去,不仅北境将士们的心理受不住,大景的国库也受不住。
前几日前线还传出了五皇子遇袭的消息,八百里加急的密报,众人也是忧心忡忡,明贵妃一首被瞒着,景煜帝也是长久郁结在心,这一来,他对李延琏的态度便越发的苛刻了。
林听晚刚在栖梧殿内召见了京城中的贵妇官眷们商议了捐款捐物的事,还没说上一会儿便见玛瑙低着头进来,眼神讳莫如深。
林听晚看了一眼玛瑙,却继续将议事进行了下去。
待众人离去,玛瑙才疾步上前禀报道:“前面传来消息,陛下申饬了太子殿下。”
林听晚猛的抬头:“什么由头?”
“说是殿下只在意党争,不管亲兄弟的死活,甘愿让五皇子战死沙场。”
一派胡言!
林听晚心里暗骂道,这里年景煜帝的思维越发不理智了,去年更是沉迷上了让道士炼丹,可见他要往下坡走了。
如今因着担忧小儿子,就开始折腾大儿子,真是个老糊涂。
林听晚抬头道:“摆驾,本宫要去承乾殿一趟。”
到了承乾殿,林听晚见着憔悴了不少的明贵妃,终究也是不忍心的,她大概是知道了。
“姑母……”
“你来啦,坐吧。”明贵妃随便摆手道。
“您……都知道了?”
“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他的事我能不知道?”
“那您……”
“陛下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给他看罢了,他如今也开始糊涂起来,我不想与他纠缠这些。我只盼着我的儿子能平安回来。”
说着明贵妃抬头看向林听晚,有些迟疑道:“你能懂姑母的意思吗?”
林听晚看向她,而后噌的一下站起来道:“姑母这是什么意思?谁不想让小五平安回来?如今连你也这么想?”
“我做不到不想!连你也从未排除过这个想法不是吗!”
“姑母错了,我从未这样想过他。”
“那他自己呢!你能担保吗?”
“我为什么要替他担保!我凭什么替他担保?我,亦或是我们,又为什么要向你们证明什么!你要是真的怀疑,就求陛下拿了我们下狱,罢黜他的太子之位,这样岂不是更保险?”
“你……”明贵妃有些胸膛起伏着,是真有些气着了。
“姑母是聪明人,自乱阵脚只会让小五更危险。”
“你想说什么。”
“晚儿想请您去劝劝陛下,别再盯着太子不放了,他有那么多儿子,大臣,随他怎么来都行。姑母,您知道的,太子己经不是年少时的太子了,逼急了,我们夫妻俩也不会任人宰割,你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吧。”
明贵妃闻言放声大笑,随即冷冷道:“本宫的好侄女,可真是贴心的很啊,你莫不是忘了,那也是你弟弟!”
“他永远是我弟弟,我怎么看不重要,太子怎么看,那就要看你们的了。朝堂上的大臣们一代一代的更替下来,我们也不是毫无胜算。当初这个婚,是你们做主要替我结的,如今你们要这样不讲道理,我也绝不答应。”
明贵妃见林听晚这样寸土不让的架势,终究还是退了一步。
“本宫会去劝陛下,但你必须保证小五在大景境内,完好无损的回来!”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信,我们什么都不会做。”
“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当然相信他。”
翌日傍晚,李延琏踏进了栖梧殿的大门。
林听晚站在他面前,抚摸着他略长出来的胡茬,这样的李延琏着实有些狼狈。
“夫君,我们没有办法,只能熬,只能等。”
李延琏握住林听晚的手,将她带到怀里:“这个世界上,能毫无保留信我的,只有你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当然相信你。”
……
北境的战事终究还是平了,五皇子也杀出重围,与得胜归来的大军一起进了京。
庆宫家宴上,众人表面上还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的。
景煜帝趁这个机会分别给三皇子和西皇子还有五皇子开府封王。
三皇子和西皇子也到了议婚的年纪,这事也得操办起来。
众人与东宫的龃龉仿佛从未有过一样,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其中的苦楚只有林听晚和李延琏自己知道。
怀璧其罪,就算你什么都没做过,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永远有嫌疑,有动机,自然永远会被怀疑,他们不觉得怀疑你有错,只因为你坐了别人坐不上的位置。
那天李延琏醉的很厉害,林听晚守在他床前,仔细的用湿帕子为他擦拭着。
“晚晚,做太子,是错吗?”
“不是。”
“但他们觉得我有错。”
“他们觉得太子有错,但他们不敢认为帝王有错。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好,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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