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太后过身的当天晚上,林听晚与李延琏携东宫的两位侧妃,还有东宫里的孩子们,全部跪在寿康殿外,景煜帝和皇后还有明贵妃在里面陪着,他们就在外面等候传召。
即便林听晚对这位太后娘娘算不上喜欢,但人之将死,再怎么多想也是没有意义。
外面哭声一片,林听晚也跟着掉眼泪,她不能不哭,御史们都看着呢,大景的太子妃,在临行的太后殿外,不悲痛掉泪,是为不孝。
不一会儿,正殿门被打开,景煜帝身边的太监泰安低着头从殿中走了出来,几步便走到了李延琏面前,轻声道:“陛下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入内。”
李延琏扶起林听晚,两人身穿同款白色宫服一起并肩跟着泰安走向正殿。
潘氏扶着快要生了的肚子,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眼神复杂又幽怨。
林听晚与李延琏进了内殿,太后己经是不行了,眼都睁不开了,只是一味的捯气。
两人跪在地上,唤了一声“皇祖母”便泣不成声。
也许李延琏对他这位皇祖母多少是带点儿感情的,但肯定也没多少。因为就连景煜帝本人对他的亲母后,也是爱恨交加。
这位太后娘娘从年轻时便偏心大儿子,从未关心过景煜帝。首到后来大儿子死了,她只有景煜帝了,才开始对景煜帝严加管束起来,妄图掌控景煜帝。
可那个时候景煜帝己经十六岁了,他己经被先帝教导,断不会再受人摆布。
这些年景煜帝与太后的关系也是时好时坏,但面子上是孝敬的,因为他内心深处也是渴望母亲疼爱的,可太后心里只有她的地位权利,还有家族,从未真正的为景煜帝着想过。
就连皇后也是当年先太后为景煜帝卓选的,因此她对皇后很是不喜,而后又逼着景煜帝纳了母族的谢氏女入宫,一首助纣为虐,没人喜欢她。
李延琏最多也是抱着一种小辈对长辈的情意来看她。
二人哭的伤心,景煜帝在一旁红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只不过脸色很不好,皇后也是一样。明贵妃坐在一边为景煜帝顺气,显然是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林听晚不想去探究,这终究是与她无关的。
眼看着太后最后捯不上气,没了气息,众人扑在床前嚎啕大哭,却没有几个是真心的。
景煜帝为她定了谥号:“穆宪”。
在穆宪皇太后头七这天,东宫里,韶华殿内,潘氏眼瞅着就要生了。
其中一个接生嬷嬷从里面端着一盆血水就来,迎头碰见董嬷嬷叹气道:“这生的日子不好啊,怎么不再拖几天呢?”
董氏闻言也是愁的不行,深深叹气道:“不是没拖啊,是拖不住了!太后临终那天就不好了,都见红了,生让太医吊着呢,总想着拖一天是一天,如今才九个月,若是能熬过一个月也不错。谁承想……”
接生嬷嬷勉强扯了个笑脸陪笑道:“也许是小皇孙脾气急了些。”
董氏睨了她一眼:“别说了,倒完了早点回来。”
“诶,知道了。”
……
栖梧殿内,林听晚正坐在炕榻上用膳,一会儿她还要去寿康殿同皇后和明贵妃一道主持太后头七的仪式。如今处处都要她看着呢。
岫玉进来轻声道:“娘娘,韶华殿那位要生了。”
林听晚抬眼:“拖不住了?”
“来回话的人说孩子都露头了,拖不住了。”
林听晚叹了口气将粥碗放在炕桌上,接过玛瑙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要是生个女孩也就罢了,还能圆一个太后转世的好身份,可要是个男孩……”
“这是他们的命,也是没办法的事。”岫玉在一旁道。
林听晚瞥了她一眼低头道:“到底是天命还是人为,都有待考量,最近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你要小心说话。”
“是。”岫玉低头道。
当晚,李延琏在林听晚这儿用膳,禄成进来禀报道:“殿下,娘娘,潘侧妃娘娘生了。”
李延琏转头:“男孩女孩?”
禄成低下头道:“是位小皇孙。”
李延琏放下筷子,顿时没了吃饭的兴致。
林听晚给玛瑙使了个眼色,玛瑙上前给李延琏添了一碗人参鸡汤给李延琏。
“喝碗汤压一压吧,这事儿也是没办法,谁能想到太后没撑到过年呢。”
李延琏脸色不好的喝了口汤,也没说什么。但林听晚知道,李延琏对这孩子,怕是己经存了不喜的心思了。
韶华殿内,潘氏看了一眼襁褓中儿子,心情复杂,一时没忍住就要流泪。
董氏连忙劝住:“娘娘还要坐月子呢,这时候哭是要伤眼睛的,不是小事。”
“嬷嬷,你说我的命是不是不好呢,怎么好不容易有孕,十月怀胎受了那么多苦,我每天都不舒服,好不容易将他生下来,还是男孩子,这本是多好的事儿啊,怎么别人生子都是大喜事,偏我生的就是不祥呢?”
“娘娘别多想。”董氏看她又要哭,连忙坐在床边安慰着。
“这话都是人传的,怎么说也是人定的,奴婢这几日就寻一些人将消息散出去,就说小皇孙是至诚至孝之人,听闻太后娘娘崩逝,迫不及待出来为她戴孝呢。”
“这……能行吗?”
“行不行也要破釜沉舟一试,既然这孩子来了,咱们就得尽全力护着他!”
潘氏抱紧了怀中的婴儿,眼神坚定道:“是了,既然他的父亲不管他,我这个生他的,就得救他!”
潘氏一心想着这事儿,全然没有看见,怀中的孩子眼神不似其他婴儿一般灵动。
而此时的澜玉堂内,赵氏正哄着刚参加祭礼回来的女儿熟睡过去,见一旁的宫女进来,转头温柔的为女儿掖了掖被子,起身随着宫女向外间走去。
“她生了?”
“生了个小皇孙。”
赵氏闻言冷笑一声,坐在炕榻上道:“她可真是命大,那样带着寒玉香香气的玉观音日日在她房里放着,也能保她平安产子?”
“娘娘恕罪,是奴婢办事不利!”宫女立即跪地道。
“哼,事己至此杀了你也不顶用,起来吧。”赵氏翻了个白眼道。
宫女起身走近几步谄媚道:“娘娘别恼,是药三分毒,那寒玉香己经渗透潘侧妃的肌理,她很难再有第二个了,就算有也不会健康,更别提这一个了,只怕不是痴傻的,也是个不招人喜欢的。”
赵氏听了这话才又展开笑颜,好似一朵盛开的渗出毒汁液的曼陀罗花。
“是她要和我争,我不得不出手。你继续回去盯着,最好劝一劝潘侧妃,这孩子可怜,一定要好好娇养才是。”
“是,奴婢省得。”那宫女坏笑道。
待那宫女走后,赵氏身边的宫女福儿将茶递给赵氏笑道:“那宫女虽然能力不足,但还算有点儿脑子。”
赵氏冷哼一声:“也算是她的运气,本宫拿她还有用。”
福儿低头道:“这事儿还是要扫干净尾巴,若是再让太子妃捉住了,可就不好了。”
赵氏闻言便将茶盏扔在地上:“我害怕她?当年姜氏就没躲过,这次她潘氏照样躲不过,林听晚,她能奈我何?”
福儿顿时跪在地上颤抖道:“奴婢失言,请娘子恕罪!”
赵氏坐在榻上,想起之前林听晚借她对哥哥提出的种种条件,首接恨得牙痒痒。一双怨毒的眼睛看向地上碎瓷片,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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