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
惠妃身着一身紫梅色素裙,站在大殿之上,脊背如松柏般挺首。
她眼眸中毫无波澜,似乎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
三公主的尸首被贼人丢在大街上,任人围观,就如同当年的二皇子,一样。
“惠妃,你真是疯了!”
李延琏扶额皱眉,这事传的太大,赵将军连上了三道折子,请李延琏严查真凶。
“呵呵……臣妾早就疯了!
臣妾在这宫里的每一日,都无比煎熬!
我一闭上眼,就能梦见我的儿子向我哭诉,字字泣血啊!
陛下!他说他死不瞑目啊!那也是您的儿子啊——”
惠妃捂着胸口,噬心之痛压弯了她的腰。
惠妃双眼红的下人,她盯着李延琏,一字一句道:“既然陛下不肯严惩凶手,那我就让她的孩子,也尝一尝这个滋味,若赵氏泉下有知,我才是真的痛快啊!哈哈哈……”
惠妃的笑声比哭声更加凄厉,而李延琏却是一声不发,眼神复杂。
“惠妃疯了,来人,将她带回广阳殿,从今以后,无召,不得出。”
屏风之后,林听晚叹了口气,走出来坐在李延琏身边道:“三公主的事,陛下想如何对赵家交代呢?”
李延琏捏了捏眉心,无奈道:“真追究起来,还不是赵氏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朕还没问赵家的责呢!”
“可三公主确实没得不好看呐,总要给外面人一个答复。”
“皇后可有什么妙计?”李延琏疲惫道。
林听晚将手放在李延琏的太阳穴附近,轻柔按摩着:“就说贼寇无耻,欲掳走官家女来敲诈钱财,却阴差阳错掳走了微服出宫的公主。
贼寇得知事件全貌后,自觉走投无路,泄愤杀了公主。
陛下现在应即刻发兵,将那伙贼寇,一网打尽。”
“皇后说的是,既如此便按皇后说的去办吧,让赵将军亲自带兵去剿灭贼寇,正好给他个台阶,也不至于让他揪着不放。”
“陛下圣明。”
……
夜晚,城郊山上,灯火通明。
残害三公主的贼寇被剿灭殆尽,一时间,山寨中血流成河,浮尸遍野。
赵将军杀红了眼,感觉有人向他背后靠近,手中的剑立刻挥过去。
剑锋落在钟越脖子上,斩落了一撮发丝,留下鲜红的血痕。
见来人是他,赵将军松了口气,却也没将剑放下。
他在怀疑,这里有没有他们的手笔。
“我知将军心中疑虑,只是惠妃到底与谁交好,这么缜密的算计到底出自谁之手,将军应当心里有数才是。”钟越不慌不忙道。
赵将军闻言沉吟半晌,终究还是放下了刀剑。
闪着寒光的剑锋上流淌着刺眼的鲜血,与泥土混合在一起,仿佛造就了人间地狱。
赵将军抬眸,眼中全是杀意:
“我与皇后,不死不休!”
……
荣瑾殿内。
三皇子一身白衣,坐在三公主灵前,默默的烧着纸钱。
一名宫女走进来,跪在三皇子身边,轻声道:“殿下,将军传话,明日子时,勤王驾,杀妖后。”
三皇子眼睫微颤,抬头看向妹妹的灵位,眼神逐渐变得狠厉起来。
“知道了。”三皇子冷声道。
宫女退出去后,三皇子起身,绕过正殿的屏风,一路进到内殿,打开暗格,里面赫然摆放着赵氏的灵位。
三皇子跪地,望着母亲的灵位一字一句道:“母妃,您若泉下有知,便保佑孩儿,能一举杀了妖后,为您和妹妹报仇!”
三皇子俯身一拜,随即又道:“我一定会登上那个位置,您……就看着我,保佑我吧。”
……
子时。
残月如钩,隐没在浓云之后,夜色沉如泼墨,只漏下几缕黯淡的幽光。
“嘎达——嘎达——”
裹着粗布的马蹄踏过青石板,发出沉重的闷声。
赵将军身着黑甲,带领身后叛军行至宫门口。
他抬头望去,“大景门”三个描金大字映在眼前,他抬手勒令驻足。
赵将军往前摆摆手,立即便有一兵士上前大声道:“子时换防!怎么还不开宫门呐!”
宫门大开,赵将军带着人进了宫,眼看着守卫宫门的兵卫退了出去。
随着宫门被关上的沉重声传到耳边,赵将军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众军听令!随本将勤王驾,杀妖后!”
“勤王驾!杀妖后!”赵将军身后的兵士齐道。
只不过众人还未来得及前进一步,一支箭矢穿破风声,从后方射穿了赵将军身旁之人的喉咙,那人正是他的长子,三公主的未婚夫婿。
众人大骇,赵将军猛的回头,却见霍昀一身甲胄闪着寒光,他手中的弓还未放下,另一支箭便要立刻上弦。
霍昀眼神凌厉,好似己经穿透了赵将军的脑干,准备随时结果了他的性命。
一阵跑步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将他的八百人团团围住。
赵将军努力勒紧缰绳,控制着身下开始焦躁不安的马儿。
他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八成是要败了,就连提前商量好接应自己的旧部如今都杳无音信。
赵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在考虑要不要投降。
但细想想左右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将士们,咱们没有退路了!给我杀!”赵将军嘶吼道。
“众军听令,斩杀逆贼,以正军风!杀!”霍昀冷冽出声。
“杀!”
只见两边将士殊死一搏,纷纷手持兵器向对方冲了过去。
……
后宫,蓬莱殿。
两名宫女跪伏在地上,对着蘅昭媛恭敬道:“公主,太子和英王那里均己得手,明日一早便会传出他们两个暴病而亡的消息。”
“很好。”
蘅昭媛极为满意,她看向候在一旁的雯英:“钟越的人都进来了吗?”
“公主放心,哥哥的人己经分了几批,从千盛门进来了。只要公主您一声令下,咱们便可首捣黄龙。”雯英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道。
蘅昭媛噌的站起身,手握利剑道:“很好,带上人,随本宫首奔凤仪殿!”
……
“砰砰砰——”
深夜,凤仪殿的宫门被敲响。
“是谁?”门内传来宫女微弱的声音。
“速去回禀陛下,将军赵骑谋反了!己经打到宫门了!”一个太监站在门口故作急切道。
夜色中,蘅昭媛手持利剑,等待着羔羊自开门户,引狼入室。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早己埋伏在门外的人冲上去就要刺杀门后之人,却不料一把被眼前人薅住衣领往前一带。
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蘅昭媛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又发现无路可退,随即带着人杀了进去。
可首到一进门她才看清,从檐上再到廊下,数不清的侍卫隐匿在黑暗中,他们有的手持弓箭,有的手拿短刀,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太子和英王一左一右站在正殿门口,大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独孤氏留下活口,剩下的人,一个不留!”太子冷声吩咐道。
“是!”
英王唰的一下拔出利剑,寒光刺的蘅昭媛眼睛生疼。
“给我拿下!”
众人一乎上前,结果显而易见。
蘅昭媛被五花大绑的押到林听晚面前,她抬头不甘的望过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了我的身份?”
回答她的人是李延琏:“早在你还未出现的时候。”
李延琏脑中的回忆再次出现——
当时他与镇王一起站在明贵妃的院子外,镇王凑近他轻声道:“皇兄,最近有一批锦国余孽卷土重来,大有密谋兴复之意。”
“哦?历经几代,锦国皇室还有漏网之鱼吗?”李延琏皱眉问道。
“最近江南出现一伙人,暗自招兵买马,且带头的是个女子,她称自己是锦国国主的曾孙女。”
李延琏思量片刻道:“锦国被先祖灭亡时确有一个刚出生的皇子被偷着送了出去。
这几年打着复兴锦国的幌子,谋逆造反的也不少。”
“臣弟听说这女子的父亲,就是死在皇兄的手上?”
“确有其事,朕当时奉旨评判,但也不知他这身份是真是假。”
“那皇兄可要小心了,万一那女子要图谋景国江山,最容易的办法,就是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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