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抬头看着他，“是嫂子？”
苏启铭点了点头。
“嫂子这么厉害？能请动辰王世子？”苏荷觉得她认识最厉害的人不是她爹了。
毕竟认识辰王世子己经很厉害了，能请动人家更是真本事。
天哪，嫂子到底是什么人？
若是条金大腿，她一定要早点抱。
具体的苏启铭也不知道，就知道晏家曾经救过辰王性命，所以晏明珠以此为条件换辰王相助。
“救命之恩那么大的恩情就换这么件事情？”苏荷觉得太不划算了。
那可是辰王，虽说是地方亲王，但皇帝有个什么万一没交代好，对皇位都是有继承权的。
“她不为自己求给什么好处，就为我爹洗一个污点？是不是太亏了？”
苏荷不是很理解这时候的女子了，似乎成亲之后就是围着夫君转，什么都是夫君优先。
虽说她看自己大哥是有滤镜的，大多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大哥就是天下最好的男子。
但也要看是跟谁在一起啊。
抛开结婚前带胁迫的不愉快，她对晏明珠这嫂子真的是满意得不得了。
满意得都有点嫌弃自己大哥不够好，有点扯后腿。
出嫁从夫似乎是这时候女子的准则，但她觉得嫂子不该是这样的人才对。
哪怕她和她那便宜爹是受益者，她都觉得亏大了。
嫂子亏大了，是她绝对做不到。
毕竟她爹的事情就算不解决也不影响科举，实在犯不着浪费这么大一个恩情啊。
不理解，还是表示感谢，总能占了人家的便宜还说人家不该。
苏启铭也觉得。
“大哥，你一定要好好念书，将来为嫂子撑起一片天。”苏荷很严肃的道。
为了嫂子的恩情，她决定以后鸡大哥的时候更加认真点。
不能把大哥当做鸡爹的顺便，而是要把两人放在相同的位置上一起激励。
苏启铭……我可以收回我刚才的话吗？
苏荷歪着头看着他：“大哥，你但凡有别的所长，我也不会督促你读书。”
“我也不至于……吧。”
“你会种地吗？”
“托你的福，会一点。”
“你会经商吗？”
苏启铭……
“还是有什么能够赚钱的手艺可以养家？”
苏启铭觉得还是有一点点的，“我不是能帮你的话本润色，帮你的画册题字吗？也是有一点点用处的。”
不得不说，这一点，他深得苏大真传，内心强大。
可能对不好的事情也会沮丧，但是自己的认知上那绝对是自己但凡有一分好怎么都要夸出三分的效果。
院墙的另一边不仔细看，夜色中几乎难以发现有人存在。
还是两个人。
“苏家人，很有意思。”说话的正是今天轰动翠岭县的辰王世子。
晏明珠微微点头，“是。”
“你还好吗？”
晏明珠道：“还好。”
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话说，好一会儿辰王世子才道：“西北乱了。”
晏明珠没有回应，黑暗中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或者是听到了，但不想要回应。
“中南水患至今还未缓解过来，不少灾民一路南迁，若是沿途官府不予救济，只怕数月之后就会到南疆地界。”
晏明珠似乎有些厌烦，说话的语气有些粗暴，“殿下，民妇现在不过是苏家妇，你说的那些事情自有相应的官员负责，你不必说给我听。”
又是一阵沉默。
“难道你就甘心在这方寸之间从此一生？”
“殿下，晏家军没了，晏家也己经没了。”晏明珠的语气带着讥讽，伤感，和掩饰不了的怨恨、无力，“他们陪着你父王征战一方，最后都没有回来。”
“我不甘心又如何？我能如何？时至今日，我在殿下的眼中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抱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殿下不必如此，民妇现在不过一介草民当不起。”
“如今民妇请你们办的事情己经办完了，晏家与辰王府恩怨全了，以后不必联系了。”晏明珠说得决绝。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
也没什么划算不划算。
她想和辰王府断了联系，借由此事刚刚好，别说欠晏家的恩情，别说一诺千金，晏家都没有了，还要那一诺千金做做什么？
她想要让父亲、兄长、嫂嫂、侄子侄女们复活，能吗？
她想让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复活，能吗？
就连那些还在服苦役的将士，她都无能为力。
所以那一诺千金有什么意义？！
辰王世子道：“父王要对付赵家，此事不过顺势而为，不算数。”
晏明珠道：“一言既出，哪有不算数的道理？你告诉你父王，晏宋两家，至此各不相干。”
沉默似乎人己经离开，晏明珠转身朝自己院子走去。
南疆很好，翠岭县很好，苏家也很好。
生平她所遇到的谁不是想在晏家身上占便宜？只有苏家人，居然会为她觉得不划算。
叔父心不顺，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怪自己是个女子，只怪自己太无能。
不想了，不想了，不能再想了，晏明珠只觉得胸口好痛，整个人就像无法呼吸一样，想要挣扎，却被束缚得更紧。
“娘子，你怎么了？”
苏启铭在房里没看到人，绕了个圈找了过来。
虽然今天没什么月光，但一点点的微光他也能认出自己媳妇。
只是媳妇捂着胸口的样子，看起来就跟要碎了一般，吓得他赶忙把人抱到房里让小厮去请大夫。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李氏这一天也是心神不宁，再瞧侄媳妇惨白着一张脸，也是担心得不行：“明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叔母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觉得自己都要死了，现在听他们焦急的说话，觉得气顺了不少，似乎活了过来。
“小姐，小姐。”常嬷嬷听到风声也是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过来就跪在床边紧紧的握住晏明珠的手：“小姐，你别吓老奴，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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