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余地
秦浩接过名片，不知该说什么。张建军见状，立刻过来打圆窗：李经理是来谈合作的？
李薇摇摇头：只是来看看。她的目光落在演示的样机上，你们进步真快，这个版本比上次看到的流畅多了。
秦浩熬了好几个通宵优化的。张建军故意说，他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技术灵魂，好几个大单位都点名要他亲自做技术支持呢。
李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很快又恢复职业微笑：恭喜你们。对了，她犹豫了一下，铭佑也知道你们参展的事，他......不太高兴。你们小心点。
说完，她匆匆告辞，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张建军哼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秦浩望着李薇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她两次出现，两次都带来杨铭佑的警告，却又流露出真诚的关心。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展会结束后，星辰电子的订单排到了三个月后。他们租下了更大的场地，雇了两名技术员，终于有了正规公司的样子。
电子工业部的汇报也很成功，副部长亲自批示将星辰电子列入国家重点支持科技型民营企业名单，享受税收优惠和低息贷款。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直到一个雨天的傍晚。
秦浩加班到很晚，正准备离开时，电话响了。他以为是张建军，接起来却听到李薇带着哭腔的声音：秦浩，我能见你吗？就现在。
半小时后，浑身湿透的李薇出现在公司门口。她的妆花了，眼睛红肿，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文件袋。
我和铭佑分手了。她一进门就说，声音颤抖，我受不了了......他太卑鄙了......
秦浩连忙给她倒了杯热水，找来干毛巾。李薇喝了一口水，突然抓住秦浩的手：你得小心，他准备举报你们偷税漏税，还伪造了证据！
秦浩心头一震：什么？
李薇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复印件：这是他从税务局内部搞到的表格，准备匿名举报你们去年少报了三万元收入。我偶然在他办公室看到的......她的眼泪又流下来，我质问他，他居然说商业竞争就是这样......我受不了这种手段......
秦浩翻看着所谓的证据，手微微发抖。如果这举报成功，不仅会面临巨额罚款，更会毁掉他们刚刚建立的声誉。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秦浩轻声问。
李薇抬起泪眼：因为我欠你的。五年前，如果我站在你这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窗外的雨声渐大，敲打着创业路上不为人知的辛酸与抉择。
雨水顺着李薇的发梢滴落在水泥地上，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发出轻微的嗒嗒声。秦浩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眼中的惊慌与坚定交织在一起，手里紧握的那叠文件仿佛烫手的炭火。
你先坐下。秦浩拉过一把椅子，接过她手中的文件袋，把头发擦干，别感冒了。
李薇机械地接过毛巾，手指微微发抖。秦浩翻看着那些所谓的证据，眉头越皱越紧。这些伪造的财务报表做得相当逼真，若不是他亲自经手过每一笔账目，几乎要以为是真的了。
他计划下周一向税务局举报，李薇声音低哑，同时联系几家媒体曝光民营科技公司偷税漏税的新闻。
秦浩合上文件，胸口发闷。杨铭佑这一招太狠了，不仅想从财务上打击他们，更要摧毁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在改业初期，偷税漏税这样的帽子一旦扣上，不仅客户会流失，连政府支持都可能撤回。
谢谢你冒险告诉我这些。秦浩真诚地说，但你怎么办？杨铭佑知道是你...
我已经搬出来了，李薇苦笑一声，今晚和他大吵一架...他居然说我是叛徒。她的眼泪又涌出来，五年了，我才看清他是这样的人...
窗外的雨声渐密，秦浩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五年前的分手像一道疤，本以为早已愈合，此刻却被雨水浸得隐隐作痛。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秦浩最终说，我去给张建军打个电话，这事得一起想办法。
拨通张建军家的电话时，秦浩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十五分。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张建军含糊的骂声从听筒里传来。
建军，出事了，秦浩压低声音，杨铭佑伪造了我们偷税漏税的证据，准备举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出一连串脏话。那个王八蛋！张建军的声音完全清醒了，我现在就过去！
不用，明天一早再说。李薇在这里，她...和杨铭佑分手了，是她带来的消息。
李薇？张建军的声音变得古怪，她大半夜在你那儿？浩子，你可得想清楚...
别胡说，秦浩打断他，她是冒着风险来报信的。明天七点公司见，我们得提前准备。
挂掉电话，秦浩发现李薇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他轻手轻脚地取来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然后回到办公桌前，开始整理公司所有的财务原始凭证。
天蒙蒙亮时，李薇被一阵急促的键盘声惊醒。她睁开眼，看见秦浩伏在案前，身边堆满了账本和票据。
几点了？她揉着酸痛的脖子问。
六点半，秦浩头也不抬地回答，你睡得还好吗？
李薇点点头，看着秦浩疲惫的侧脸和桌上成堆的文件，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在整理真实的财务记录？
嗯，秦浩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如果杨铭佑真的举报，我们必须能证明这些收入已经申报纳税。他指了指桌上几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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