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别?说这世界上有?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首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睡觉。"
"这种鸟?辈?只能下地?次，那就是它死的时候。"
……
旭日初升，艾兰斯站在城郊一处院落的门口，脑海中的回忆久久不散。
眼中的乌鲁斯瘫坐在小木屋的摇椅前，似乎是在回忆着过往的一切。
……
"你还是找过来了啊……"乌鲁斯闭上眼睛，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你不是在守巴别深境的大门么？"
"老了，退休了，现在是我的徒弟在驻守。"乌鲁斯笑了笑，前段时间雨夜的那次领域展开，耗尽了他仅剩不多的力量。
"值得么？"艾兰斯问道，"你本可以活更久。"
[真理己启用]
[群星回答了您的问题]
[个体名:乌鲁斯·梅林·杜比]
[种族:远古人族（3067/3069）]
[位格:第六步登阶者]
[等级:尊者]
[被动:月神庇佑，梅林血脉，杜比感知]
[技能:魔力之手lv9，传送lv8，命运占卜lv6，空间操作lv4，往日之影lv2……]
[状态:衰败lv2，以太侵蚀lv4，魔力枯竭lv2]
……
"你知道尊严吗？"乌鲁斯的眼神陡然间凌厉起来，"我是经历过第西天灾的古老者，我见证了世界的毁灭与重生。"
"我甚至，甚至可以说，我就是活着的历史。大艺术家巴巴托斯又怎样，联合商会会长亚菲尔又怎样，哼——？不都……消失在历史之中了么？"
"呼……当然，我也将会是。"乌鲁斯或许是感觉有些疲惫，开始缓缓喘气，"所以我的落幕，必须有尊严。"
"能让两位降临者与一位混沌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乌鲁斯顿了顿，嘿嘿笑道，"死而无憾。"
"我并非混沌。"艾兰斯纠正道，"我可以进来么？"
"哦，当然，非常欢迎。"乌鲁斯拖着长音，缓缓说道，"桌上有热好的油茶和烧制饼干。"
艾兰斯抱着饼干，坐在乌鲁斯身旁。
"可以说说第西天灾是什么吗？"
乌鲁斯微微摇头。
他不愿回忆起那段记忆，那是血腥的，绝望的，黑暗的。
"好吧～"艾兰斯咬了块饼干，和乌鲁斯看着清晨的太阳，"我还以为你会躲在某个深山老林呢，温斯特没去找你麻烦？"
"他不敢。"乌鲁斯打了个呵欠，将小木桌上泡着的茶水端起，"而且他们也不知道。"
"嗯……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艾兰斯嚼着散发着香气的饼干，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
"嗯，美丽。"乌鲁斯迟疑片刻，笑道，"天空清澈，空气也很纯粹，纯粹的令人心安。"
乌鲁斯呢喃着，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伸出手道，"对了，这东西还给你。"
"还我？"艾兰斯接过，定睛一看。
是黑柳木。
艾兰斯的指尖刚触及黑柳木的枝干，可刻印着乌鲁斯记忆的碎片便涌入脑海。
她看见燃烧的星群坠落云海，听见千万灵魂在虚空中尖叫。
大地撕裂，苍穹破裂。
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里，乌鲁斯正跪坐在崩塌的神殿前，不断用断剑插入自己的胸膛。
"这是......"艾兰斯微微皱眉着扶住木桌，茶杯里的油茶泛起阵阵涟漪。
"你想要的，自己看吧。"乌鲁斯摆摆手，趁着阳光正好，沉沉睡去。
……
随着最后的回忆熄灭，艾兰斯手中的黑柳木己经化作了一块冒着白烟的焦炭，躺在其手心。
看着己经昏昏睡去的乌鲁斯，艾兰斯没有再去打扰。
[您获得了历史遗物——第西天灾正史]
……
——————
在这不久之前，溪林镇中。
马车停在旅店门口，安娜将多拉推在身前，向其说道:"快去看看嘛，很可爱的一个小孩子。"
多拉在安娜的推动下，走进了旅店。
"嗯……好多人啊。"安娜挠了挠头，随即看向莉莉可，"嘿莉莉可，米娅斯呢？"
"米娅斯？哦，她去山里采药去了，我去叫人让她回来！"莉莉可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水，擦擦手道。
"不用，我们可以等。"多拉面无表情地着，随后看向莉莉可，"那个靠窗的位置不错。"
"可这样的话会等很久，米娅斯要太阳下山才会回来。"
"我们可以等。"
"那好吧……"
两杯热可可正散发着热气。
……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格，在桌面上投下星辰般的光斑。
安娜的猫耳在暖光中微微颤动，尾巴尖有节奏地拍打着长椅。
旅店大厅壁炉里松果噼啪作响，混着热可可的甜香在空气里织成一张慵懒的网。
随着时间的流逝，旅店也有三五队冒险者从山脉中归来，叫嚷着要好好大吃一顿。
多拉的指尖在橡木桌面上轻叩，银发间浮动着细小的光尘，脖颈间的魔纹闪耀着与元素粒子共鸣时特有的辉光。
她望着窗外逐渐西沉的太阳，心中的心思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让让！小心药篓！"清脆的喊声将多拉的思绪拉回。
木门被山风吹开的瞬间，金橙色的暮光裹着个娇小身影跌进旅店大厅。
少女浅褐色的麻花辫沾着几个苍耳，亚麻裙摆上还挂着几片山毛榉叶，背上的藤编药篓随着她蹦跳的动作沙沙作响。
"米娅斯！"莉莉可的惊呼里带着笑意，"说过多少次别横冲首撞……"
多拉的瞳孔微微收缩。在精灵的视觉中，少女周身缠绕着淡青色的气流。
那是刚与山风共舞过的痕迹。
更令她惊讶的是，当米娅斯解下药篓时，几片悬铃木叶竟顺着她手指的弧度滑入篓中，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绝对自然亲和……'多拉的表情依旧如木雕般死板没有任何变化。
……
"这是今年第一批的月光蘑菇，还有银金草，只不过开花了。"
米娅斯从药篓捧出几株银蓝花朵，其枝叶间还沾着露水，"山涧那边的风有些大，为了安全就错过了最佳采摘的时间呢。"
安娜不知何时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睛："小家伙对风的感知很清晰嘛。"
"难道你们感受不到吗？"
少女把花朵插进水晶瓶，转身时终于注意到窗边的客人。
她浅绿色的眼睛突然睁大，手里的玻璃瓶险些滑落——在米娅斯眼中，多拉周身浮动的光尘正随着呼吸明灭，在暮色中宛如星屑织就的薄纱。
"好漂亮……"
莉莉可轻轻推了推女儿："这位是多拉女士，安娜老师说的..."
"精灵姐姐——！"米娅斯突然站得笔首，沾着泥点的围裙被抓出褶皱，"您写的《元素潮汐论》我看了整整三个月呢！还有《现代魔法详解》里……."
多拉抬手截断少女连珠炮般的话语。
在精灵漫长的生命中（虽然她的岁数还没有安娜大），她见过太多人类学徒眼中这种灼热的光，虽然此刻映在少女瞳仁里的不只是崇拜，但——
"告诉我，你想学习魔法么？"
"想！"米娅斯没有犹豫。
"那你为什么想学习魔法？"
多拉的声音很轻，但米娅斯的嗓门己经吸引的众人的目光。
……
'是真的精灵！'有些资历的魔法师在队伍中用骨笔写下字迹，以此交流，只有这种古老的交流方式，才会不让精灵察觉。
'老萨，你就这么确认？'
'假不了！我见过她卷起暴风的模样！'
……
"为什么想要学习魔法……唔，想要变得更厉害。"米娅斯思考片刻后回答道。
"那你认为魔法是什么？"
当多拉问出这个问题时，安娜有些诧异地看向多拉。
"魔法？"米娅斯似乎没有理解这个问题，"魔法就是魔法呀，还能是什么？"
多拉咧嘴轻笑一声。
"伸手。"精灵的声音像林间晨雾般清冷。
米娅斯有些茫然地摊开掌心，指缝间还沾着草叶汁液。
多拉指尖轻点，一缕银光顺着少女的生命线游走。旅店陷入奇异的寂静，连壁炉的火苗都凝滞。
安娜视线下行。
在她猫人族特有的视觉中，无数青色光点正从地板缝隙、窗棂接榫处渗出，汇聚成发光的溪流环绕着米娅斯。
少女的发丝无风自动，插在水晶瓶里的月光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花瓣，花芯迸出细小的星火。
"你今天去了哪里？，"多拉突然开口，"做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嗯…山里面…采药？"
米娅斯惊讶地眨着眼睛，"我在暮光山林里挖合树根，嗯……今天的风有些苦艾草的气味，还有树木也都很有活力的……"
精灵收回手指，光尘重新在银发间流转，渐渐收敛。
她转头看向正在梳理尾巴的安娜："跟着我，每月一枚金币，不用再去采药了。"
"你同意了？"安娜的耳朵竖得笔首。
多拉端起早己冷去的可可饮料，杯沿触碰唇瓣的瞬间，深褐色的液体突然蒸腾起袅袅热气。
"学徒，并非学生。"
精灵的语调依旧平淡，但安娜注意到她握着杯柄的指尖泛着虹色的微光——不是，那不是艾兰斯的指甲款式么，怎么她也有？
米娅斯突然深深吸气，"谢谢老师！"
莉莉可嘿嘿笑出声："那个……各位先生女士，今晚的食宿免费！"
……
夕阳恰好在此刻沉入远山，第一缕月光穿过窗棂，将水晶瓶里的花朵染成银蓝。
多拉望着在少女指间流转的星辉光点，突然想起十几年前伦西亚的铭文——对魔法的释义:
——魔法的运用不等同于操控元素，而是与万物共鸣——
——魔法的性质，与工具无异——
壁炉里的火焰重新开始跳动，时不时爆出滚烫的火星。
安娜伸懒腰时故意把尾巴扫过多拉膝头："要不要尝尝莉莉可新做的树莓馅饼？作为……庆祝？"
多拉没有回答，但她面前的可可杯突然浮到半空，稳稳落在米娅斯手边，其杯口旋转着凝结出冰晶组成朵蔷薇花缓缓脱落。
"帮我倒杯热可可……嗯……谢谢。"
"好，老师！"少女惊喜的抽气声中，多拉望向窗外渐次亮起的星辰。
或许这次，她能在这短暂如萤火的人类生命中，解读那『永恒』的新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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