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月亮河公园·Dumo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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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月亮河公园·Dumoby

 

"爸爸!"

女孩拉着男子的手,指着脚下的河流,"快看,明明是白天,居然都有月亮诶!"

……

下午,阴天,微风,月亮河公园。

午后的风带着的泥土气息,懒洋洋地拂过月亮河公园。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将阳光滤成一片朦胧的银灰,空气微凉,却不刺骨,正是散步的好时候。

在灰白天色映衬下,那条名为“月亮河”的河流正散发着柔和、清冷的光晕,并非反射天空,而是自河底深处透出,如同将一轮真正的满月融化在了水流之中,形成一片流动的、梦幻的银辉。

这般奇景,即使在阴天也清晰可见。

……

"拉尔,那是特殊魔导器构造:[月亮河],今晚上让妈妈讲给你听,好吗?"杜莫比摸着女儿的脑袋,不久前狩猎黑龙留的伤口传来隐隐的痛感。

"诶?那爸爸你呢,又要出去吗……"拉尔有些不舍地看着父亲的脸颊,问道。

杜莫比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了一下。

随即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那空气里混杂着青草、泥土以及女儿身上淡淡的、像刚烤好的小饼干般的奶香。

杜莫比猛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然后伸出那双曾撕裂龙鳞、此刻却无比温柔的大手,稳稳地托住拉尔的腋下。

“诶呀!”

随着红发的男子故意发出一个夸张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像变魔术般轻松地将女儿高高举起,“这次不会啦!我的小拉尔!”

“上次那头最凶、最大的黑龙,都被爸爸收拾得服服帖帖了!它可是最后一条大麻烦龙了!所以……”

杜莫比的笑声爽朗,驱散了围绕在拉尔心中的阴霾,他将拉尔稳稳地放在自己宽阔厚实的肩膀上,让她的小手可以自然地环抱住他的额头,

“这次爸爸可是要放一个——很长、很长、非常长的假!专门用来陪我的小拉尔!”

拉尔坐在父亲坚实的肩膀上,视野陡然开阔。

微风拂着她的鲜红发丝,脚下是流动的月光之河,远处是朦胧的树影。

父亲的话语像温暖的阳光,让她的小脸上绽放出比月亮河更璀璨的笑容,所有的担忧和不舍都被纯粹的喜悦取代。

……

“真的吗?好棒!爸爸最好啦!”

拉尔开心地晃动着小腿,清脆的笑声在微凉的空气里跳跃、回荡,如同最动听的音符,飘散在流淌着月光的河畔。

杜莫比稳稳地扶住小拉尔,感受着肩膀上那小小的、信赖的重量,伤口的隐痛似乎也变得遥远而微不足道。

经屠龙之战后,他己经成为继黑雨,郁金后的第三位单独击杀巨龙的强者。

此刻,守护这小小的笑声,就是他竭尽全力屠龙后,最值得拥有的勋章与反馈。

……

而拉尔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小手小心翼翼地抚过父亲脖颈间那道狰狞的疤痕,指尖带着孩童特有的微凉和柔软。

那疤痕像一条沉睡的暗红色蜈蚣,盘踞在虬结的筋肉之上,与父亲温暖宽厚的手掌形成刺眼的对比。她的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生怕弄疼了他。

"爸爸,这里……还疼吗?"她仰着小脸,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那双映着流动月光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心疼。

杜莫比的心像是被那小小的指尖轻轻捏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早就不疼啦,小甜心。"杜莫比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声音低沉而温和,如同脚下月亮河潺潺的水声,"你看,它现在安安静静的,就像拉尔睡着一样乖。"

杜莫比颠了颠肩膀,逗得拉尔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暂时驱散了她眼中的忧虑。

随后这位屠龙者迈开稳健的步伐,沿着蜿蜒的河岸继续向前。

拉尔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视野前所未有地开阔。

她能看到灰蒙蒙的天幕下,河对岸低矮的、爬满常春藤的石桥,以及那两位站在石桥上的两位气质很是独特的女士。

能看到远处被薄雾笼罩、树冠如云的古老橡树森林的轮廓,甚至能看到河心深处,那些随着水流缓缓旋转、如同碎钻般闪烁的点点银光——那是更加精纯的月光精华凝聚而成。

"爸爸你看!水里有好多小星星!"拉尔兴奋地指着河心。

"是啊,"

杜莫比顺着她的指向望去,目光深邃,解释道,"那些是[月尘],是月亮河最珍贵的小精灵。传说对着它们许愿,愿望会随着月光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真的吗?那我要许愿!"拉尔立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小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鲜红的小嘴无声地翕动着,神情无比虔诚。

杜莫比没有打扰女儿,只是稳稳地托着拉尔,感受着肩膀上这份沉甸甸的、甜蜜的重量。

微风带着水汽和草木的芬芳拂过,几缕柳枝垂下来,正好轻轻扫到拉尔的脚踝,痒得她又咯咯笑起来。

阴沉的天空似乎也不再压抑,反而为这流淌着魔幻光辉的河流和河畔的笑语增添了一层静谧的诗意。

"我许好了!"拉尔睁开眼,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光彩,仿佛愿望己经实现了一大半。

她重新环抱住父亲的头,小脸贴着他粗硬的短发,那里有阳光晒过、皮革和淡淡汗水的熟悉味道,是她最安心的气息。

“爸爸,”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软糯,带着一丝依恋的撒娇,“那……这个长长的假,我们每天都来这里散步,好不好?每天都要!”

杜莫比的心被这软语彻底融化。他停下脚步,侧过脸,用布满胡茬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女儿的脸颊,引起她一阵怕痒的闪躲和欢笑。

"好,每天都来。"

杜莫比露出松懈的笑容,郑重地承诺,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松弛和笃定,"我们来看白天的月亮河,看水里的‘小星星’,听风吹过柳树的声音。等天黑了,晚上我们再来,看看天上的月亮和河里的月亮是不是一模一样。"

"爸爸还可以教你认天上的星星,妈妈讲河里的魔法,爸爸就告诉你星星的故事,好不好?"

"好!好!”拉尔开心地在父亲肩膀上扭动起来,像只快乐的小鸟,“还要带上妈妈做的蜂蜜饼干!在河边野餐!""

"当然,小馋猫。"

杜莫比朗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传递到拉尔身上,让她也跟着咯咯首笑。

那笑声在空旷的河岸上回荡,撞碎了云层投下的阴翳,连带着他虎口那顽固的隐痛,似乎也在女儿纯粹的快乐和这流淌的月光中,被奇异地抚平了许多。他重新迈开步子,步伐轻快而坚定。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妈妈,告诉她这个伟大的野餐计划!"杜莫比的声音里充满了活力,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重新找回了生命中最纯粹的锚点——家人的陪伴。

"好诶!冲呀!去找妈妈!"拉尔高举起一只小手,指向家的方向,仿佛一位小小的指挥官。

拉尔坐在父亲宽阔的肩膀上,小小的身躯随着父亲的步伐微微起伏,脚下是永不熄灭的月光之河,身边是承诺永远守护她的英雄。

风撩起她的发丝和杜莫比的衣角,父女俩的身影沿着闪烁着银辉的河岸,渐渐融入这片被魔法与温情浸染的午后风景中。

……

"嗯……真好啊。"艾兰斯趴在桥上的护栏上,看着父慈女孝的这个场景,感慨万千。

杜莫比是纯粹的战士,感知力自然不及继承了母亲魔力的小拉尔,只顾着带着女儿狂奔,享受那疾风迎面的

"按道理来说,以杜莫比和米娅斯的层级,很难诞生出生命。"伦西亚在一旁看着欢声笑语的父女二人,"我担心过会不会是底层逻辑出现了纰漏。"

"你是担心,世界的底层逻辑会在其他方面去限制这个孩子?"艾兰斯也回过神,问道。

"嗯。"伦西亚点头,"因为现在拉尔是在这俩小家伙成长起来后才诞生,完全继承了父亲的战士基因与母亲的魔力,而且还是人类,没有精灵那样的遗传限制。"

"我有些担心。"

……

"诶~那也是杜莫比和米娅斯的事情。"

艾兰斯撇了撇嘴,"再不济不还有多拉么,你这种老东西就多享受享受不行么,还操心着操心那的。"

……

"唉……明明我在高塔外只生活过十几年来着,心理年龄可是少女一样稚嫩呀,居然被说是老东西,真是伤心捏~。"

伦西亚眉眼微微低垂,脸颊鼓起,指尖开始绕起发丝,"高塔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呢,除了杀还是杀。"

"真要说的话,就我这一些少得可怜的社会经历在精灵里可是连少女都算不上呢……"

"……"艾兰斯沉默片刻,"那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装这么威严干什么?"

"诶?!"伦西亚大眼瞬间变小眼,装懵道,"有吗艾兰斯酱,我可是对你一首都很亲和哟……哇达西……"

"……"

艾兰斯眼中露出金色辉光,万事万物的流动都呈在眼前,艾兰斯的意识朝着历史的逆流涌去,开始吸取这百年来的空缺,随即陷入沉默。

短暂梳理后,她好像知道伦西亚的变化因为什么事情……

细风流转,气动形变。

艾兰斯独自坐在临河的长椅上,一身素色长袍几乎与灰暗的背景融为一体。

其指尖缠绕着一根柔韧的柳条,无意识地编织又松开,柳叶上的水珠偶尔滴落,在她脚边的青砖上晕开深色的圆点。

她刚刚结束的对历史的短暂回溯,其引发的细微涟漪,对于己与这片土地、这条河流,整个公园的沉寂意志乃至世界紧密相连的伦西亚而言,清晰得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

"世风日下啊……"

艾兰斯近乎无声的低语,融入了难以言说的无奈。

几乎在她叹息落下的瞬间,另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长椅旁的草地上。

伦西亚赤足踩在饱含水分的草甸上,金色的长发在这种缺乏光彩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艳丽。

伦西亚也似乎刚从某种静思中回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凑近,声音轻软道:"艾兰斯你……在看什么好看的?"

话毕时,她的目光落在艾兰斯指尖尚未完全散去的、带着时间特有滞涩感的光晕上。

艾兰斯压了压欲要扬起的唇角,那点几乎要浮现的促狭被阴天的沉郁中和,显得更为内敛。

随着其指尖微动,将从历史中截取的那一小片记忆凝聚成形,像一块悬浮的、灰蒙蒙的半透明水晶,轻轻推到伦西亚面前。

画面在灰暗背景下反而更加清晰:

高塔王座中的某个僻静角落,在一张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圆形石桌旁,一只长耳朵精灵正懒洋洋地趴着。

阴天的光线让她的眯眼和咧开的'嘿嘿嘿'的笑容显得格外醒目和……不雅。

她手里摊开的漫画书页上,两位男性角色纠缠的暧昧画面在灰白的天光下,冲击力不减反增。

“!?”

伦西亚那对细长敏感的精灵尖耳猛地一抖,尖端瞬间像被点着了似的,爆发出刺目的红晕!

尘封的记忆裹挟着洛薇尔狡黠塞书时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个……艾兰斯!"

伦西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决定立刻甩锅给远在天边的始作俑者,

“这是……这是洛薇尔!是她硬塞给我看的!我发誓我一开始是严词拒绝的!真的!”

伦西亚红着脸,双手急切地在身前比划,试图增加可信度,“但……但是你也知道嘛……”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带着点委屈和撒娇,脚尖无意识地拨弄着脚下湿漉漉的草叶:“自从你以丰饶的名义登神,西周的星空生物早就不像过去那样 无时无刻地试图蛀蚀世界。"

"但你是知道我的嘛……这温泉和糕点也耗费不了一整天的时间,这百来年也……也难免想找点新鲜事打发时间嘛……”

伦西亚声音愈发地细小,偷偷抬眼,观察着艾兰斯的面容。

“噗~近墨者黑呐……” 艾兰斯看着她急于辩解的样子,脸上那点佯装的无奈最终化作微笑。

艾兰斯抬起手,动作依旧轻柔,解下了自己右耳上那枚蕴藏着微光的蔚蓝色耳坠。

“诶诶?”伦西亚的眼睛瞬间睁大,在灰暗的光线下像两颗突然被擦亮的宝石,惊讶地看着艾兰斯。

艾兰斯没有多言,微微倾身,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拂开伦西亚左耳旁几缕微湿的金发,小心地将那枚带着自己气息和力量的耳坠,系在了伦西亚的左耳垂上,

而冰凉的晶体触感让伦西亚微微一颤。

……

"遇见无法解决的难题,或者……嘛,无聊的时候,"

艾兰斯的声音在寂静的河畔格外清晰,带着一种稳固的承诺,"将意识探入其中,就能找到我。"

艾兰斯的指尖在系好耳坠后,并未立刻收回,反而无意间触碰到了伦西亚左耳靠内侧一处极其细微的地方——那里,有一小块微小的、边缘光滑的缺口,像是被什么极其精准地切去了一角。

艾兰斯的手指停住了。

眉头轻蹙,在灰白的天光下,其眼神显得更加专注而锐利,指腹轻轻抚过那处小小的倒三角缺口:“伦西亚,你的耳朵……这里,受过伤?”

这绝非精灵天生或自然的损耗。

……

"啊……这个嘛~"

伦西亚被触碰的地方仿佛有细微的电流窜过,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

听到艾兰斯的问询,那刚刚褪去一点的绯红再次汹涌地漫上脸颊和耳廓。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更深的阴影,声音变得又轻又软,带着一种混合了羞涩与甜蜜的扭捏,像在低语一个只属于精灵族血脉深处的古老秘密。

“这个嘛……精灵断耳,心有所属啦。”

一阵带着水汽的微风吹过月亮河,摇动了沉重的柳枝,也吹起了伦西亚耳畔的几缕金色发丝。

那枚新戴上的、在阴天里也散发着内敛微光的耳坠轻轻晃动。

她微微侧过头,将左耳上那个带着小小缺口的位置,更清晰地展露在艾兰斯关切而探寻的目光下。

这无声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印证着那句古老的精灵箴言——

缺失的一角,是心之所向的烙印。

即便对方是天外而来的降临者,但她是将自己从这座所谓守护世界的高塔监狱中拉出的拯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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